他不自觉阖了手掌,稍稍用力。
“我怎觉得你还是知道了一些却不跟我说的样子,丫,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行了,咱得赶紧回去,这蜀国魑魅太多,乌烟瘴气的,反正人也找到了。”
北琛让随从的医师给他上药疗伤,一面安排人准备回国。
但他却又下意识看向姜信,“你说,这《獒》到底是谁安排的啊?”
姜信垂眼,那《獒》的秘密有谁知道,就是谁安排的。
至于是谁安排了《獒》,而谁安排了谁,那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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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知道的人都该死,而秘密的危险性就在它不能被人知道,或者被很多人知道。
蜀王自是怕的,景侯可杀,因为是臣子,可一个臣子有时候都比不上一群乱民来的可怕,否则他那位父王也就是先帝也不会在当年大开杀戒了。
这是皇族的秘密,也是上下两代君王的秘密。
“一幅画能有多大的秘密,就在于是谁画了这幅画,画上的花花鸟鸟山山水水还是莺歌铁马到底意味着什么,画上的诗又意味着什么。”
许青珂这般说的时候。
蜀王已经将三皇子府封死,三皇子霍允彻被关入死牢。
那个地方……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要么活着出来,但被送到午门斩首了。
三皇子必死!
蜀王杀心之盛让太子都闻到了恐怖的气息,云妃跪残在大殿外都无用,甚至被一夜贬入冷宫,云家被查封,三皇子相关的人都被严查,一茬一茬的官员被逮了起来。
天上人间,眨眼之间。
不过人死了,秘密自然就安妥了。
“怕就怕在人还没死,就有许多人知道了……”景霄逗着鸟儿,笑了。
许青珂在府里养伤,谢临云上门来汇报公务,他们都知道真正涉及皇族命脉机密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个也不会被蜀王留用。
若是真的留用了,那离死也不远了。
除非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大人伤势可是好些了?”
“几日光景养着,还好,御史台可忙?”
谢临云想了下,也回:“还好。”
那些人被抓进的都是廷狱。
是要重新重用廷狱吗?
许青珂偏头笑了下,“看来君上要让你们随我一起清闲。”
谢临云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但说:“大人不必担心,不插手未必不安全……”又怕自己班门弄斧,“也许是下官心不稳了。”
“闲一段时间而已,以后总有的忙活的。”
谢临云当时没想,也没懂,只因为许青珂随口一句。
却不知许青珂喝茶的时候,心中轻飘飘想:这次不过血牙借用廷狱之地处理首尾而已,这次用完,廷狱要么被全部铲除不留活口,要么就是被姜信留下的底牌重新作用涅槃重生。
就看蜀王的忧虑会不会达到认为一个血牙不足以报障他王权的地步。
那时候,是她的机会,也是姜信的机会。
但也是景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