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面色倏然间褪去血色,她只觉得恐惧攥紧了胸腔,“阿兄!小心!”
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速度极快,且目标只在燕王一人身上,不在其他人身上多耗费心思。
十几柄冰冷长刃往那身白袍而去。
长汲惊骇的丢了灯笼大喊着暗卫。
郗珣将珑月拽往身后,冷湖般的眸落在眼前一众黑衣刺客上,指节扣至腰间剑柄上。
他薄唇轻动,“珑月,闭眼。”
只听一声清越龙吟,白光流转,燕王随身佩剑寒霜出鞘。
那三尺青锋,可剑履上殿的宝剑,珑月从未见兄长拔出过。
幼时珑月曾偷偷玩过那柄剑,被兄长知晓后斥责了一顿。
兄长说,那剑利,出鞘只有见血才能收回,让她不要把玩。
嗡的一声——
郗珣横剑与前方长刃交接而上。
力若千钧!攻速之迅猛只叫对面手腕剧震,瞬间手掌发麻,险些将长刃都把握不住,脱手出去。
好强的力道!
只见郗珣身前黑衣刺客被剑力反震,一连往后退了三步。
郗珣身躯纹丝不动,趁收剑空隙并不乘胜追击,反倒脚下一旋,朝着身后翻腕便斩。
身后持刀欲偷袭的另一名刺客未曾料想燕王身速如此之快,他甚至未曾与其正面交战,便遭其一剑抹喉。
那青峰宝剑以精钢锻炼而成,又是如此速度力量,倒是叫那刺客死的痛快,一个人头咕噜咕噜的翻滚而下,顷刻毙命。
珑月抱着灯笼缩在兄长身后,她只听阿兄的话。
阿兄让她闭眼,她便一双小手老老实实的捂紧眼睛,不留一丝空隙,任由耳边刀枪剑鸣,甚至贴着她耳畔而过,她也不敢动弹。
只感觉一个不知是萝卜头还是白菜梆子从她脚边咕噜咕噜滚过。
珑月觉得手背一热,一张小脸顿时吓得煞白。
听耳边四下喧闹、尖叫、逃窜的声音,珑月恍惚间觉得心跳的厉害,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熟悉的厉害。
那种埋藏在她骨髓深处的恐惧。
珑月恍惚间只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似乎是出现在她曾经的梦里。
梦里,似乎也是这般的时节。
小小的孩童独自一人被人流推搡着,跌倒在地上,好不容易艰难的爬起来,却又被人推的跌倒在地上。
黑夜的火光、人群、车马四下逃涌,马踩踏着人,人挤着人,场面像一锅乱粥。
风声、火声、箭矢声。
她矮小的身板在人群中什么都瞧不见,能瞧见的只有染血倒地的人。
乳母尸身倒在自己眼前——
“乳母。。。。乳母别睡了,菡萏害怕。。。。。。”
饶是小孩儿如何喊叫也叫不醒她。。。。。。
她的腿被跌出了血,疼痛叫她嚎啕大哭,可她的哭声淹没在人群里,所有人都只顾着四处逃窜,没有人来救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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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上京,郗珣自然不会愚蠢到独身出街。
在他与几人交战的片刻功夫,奉清已率暗卫四面反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