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稀能够从先生惊醒时,喊的话中猜到一些关于梦境的内容,是跟先生小时候的原生家庭有关系。
或许是在先生小时候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而他的家里人从没伸手救过一次。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刚来的那一年。
有一晚,花园的路灯坏了,等她打点完维修师傅回来,路过先生卧室门口时,她听了那句终身难忘的呼救。
“妈妈,救我,求求你,妈妈!”
她当时在走廊里,被最后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隔着厚厚的木门站了很久,她还是没有敲响先生的门。
虽然她的心内很是心疼先生,但她时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所以,在两千九百多个夜晚里,她就算再听到,也从不敢踏进那扇门内去安慰先生。
这个房间对先生来说,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是可以卸下伪装,调整自己的避难所。
直到云笑笑小姐的出现。
先生每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最多的注意了就是放在她的身上。
久而久之,先生深夜做噩梦的次数好像也减少了很多,人也慢慢有了精气神。
这八年里,不管先生在外面怎么纵情声色,也从不会带那些女人到别墅里来,云小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其实她也不赞同先生总和那些名利场里的女人接触。
在她心里,先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不应该被世俗的人或物沾染。
即便他平时的性情很古怪,更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在她眼里,先生始终都只是一个童年不幸的孩子而已。
他的妈妈可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那些痛苦的遭遇持续了多久。
但这一切,肯定是造就先生对人本能厌恶的根本源头。
有钱人的心里她捉摸不透,也不用琢磨透。
她只知道,不管是顾先生还是自己,他们承认的顾夫人只有眼前这位,便足够了。
“夫人,这是顾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沉默良久,陈妈从身后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信封。
云笑笑接过来,打开。
“银行卡和房产证?”
“是,先生说,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富裕的生活下半辈子。”话说一半,陈妈顿住。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纵使云笑笑现在还在生气,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先生说,如果他不再回来,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幢房子,还有市区的那座公寓,先生早在七天前就已经过户到了您的名下,现在它已经归您所有了。先生还说,总要为您准备一些归国礼物,才算得上是讨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