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贺致铭皱了下眉,觉得连恒行话中有话,但一时不解。
连恒行可不等他明白过来,笑着向他抱了下拳,飘然离去。
直到他走出老远,贺致铭才堪堪反应过来,高声一句:“连盟主,不赏月了?”
语藏风作飘,曰:“不了不了,留与贺公打趣嫦娥罢。”
话音落,影不见。
贺致铭偷摸翻了个白眼,不再耽搁,迈步踏入东方木之塔。
……
挽君衣跟着太行掌门上了楼,一路上惹来诸多目光,多是赞叹她容貌清丽脱俗,也有少许在探究她与太行宗的关系,但很快这些目光就消失了,因为到了东篁居所在楼层。
东篁居所在之处,即便是雕花细啄、金碧辉煌,也自得风雅闲逸,便如此刻,清幽一小调,郎朗吟诗声,门拦众人目,不挡兴才风。
此间也无甚守卫,只有一人负手立于楼梯旁。
见了这人,秦珵面露惊讶,抱拳,打了个招呼:“东馗先生。”
东馗子浅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回礼,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挽君衣的身上,神色虽未变,但那眸中却流窜过一缕神思,不知藏了些什么。
“秦掌门,太行弟子今夜便可脱险。”他言辞笃定,目光也从挽君衣身上挪开,看向秦珵。
秦珵不知其何故如此说,但还是礼节性的表示:“多谢东馗先生赠与吉言。若弟子无恙,老道必亲自来向先生道谢。”
闻此,东馗子笑了笑,侧身摆出“请”的手势。
于是秦珵又向其抱了下拳,带着挽君衣二人上了楼去。
未至顶,闻楼下悠然飘来一句诗:“孤舟海天追青影,不知天涯不知味。”
“日息月堕梦所依,欣羡鹊桥欣羡薇。”挽君衣轻声接道,竟是心中生出惆怅之感,不知为何。
秦珵瞥了她一眼,虽对此诗之意有几分好奇,但现下不是讨闲雅的时候,故作罢。
未几,沉默着来到太行之处,弟子们已是将一切安排好。
望着这一排排一列列,秦珵一张肃面难掩戚然。躺在这儿的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都是他太行的血脉,这本是高高兴兴来除魔卫道增长见识,谁知会有如此一遭,若知,他是如何也不会带他们来啊……
“医师姑娘,拜托了。”秦珵藏起哀伤,转身对挽君衣行以躬身大礼。
挽君衣有些动容,将其虚扶而起,郑重道:“掌门无需如此,为医者,自是会竭尽全力救死扶伤。”
“多谢,多谢……”
秦珵的谢道不尽,但也强止住,赶忙将挽君衣二人引到情况最危急的弟子之处。
未把脉,单看其面相,挽君衣就眉心紧锁。
这病情最重的弟子面色红润却藏死气,神情安然却生呆滞,就像是在入阴棺前由入殓师修整了仪容一般。
挽君衣是见过此等病况的,还是非常熟悉难以忘怀。她把了脉,果真没什么异样,但人就像是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