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稀里糊涂,不知今昔何年的时候不跟他客气,清醒如常,承认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不会客气。
现在客气些什么?
付锦衾不知此刻的脾气从何而来,也许是答案来得太突然,连他也不愿面对,也许是接下来的事会很棘手,也许是即便认识到这样的事实,也不愿放手。
“我去叫阿南进来。”
付锦衾走了,名剑荒骨被他随意地留在了姜梨身边,如同初见那日,从他身上滑下来的那件名贵的锦衣。
姜梨体内的食心蛊被龙枝桂“吞”了,这药霸道,也凶险,好在她被阿南他们养的很好,有连续二十余天的药浴做底,没有任何不适的迹象出现。
其忍一直在浴房备着水,天热了,熏了四个时辰的香,又窗门紧闭,总要洗下一身黏腻。
姜梨出来的时候付锦衾并不在付记,问了平灵才知道,往付瑶那边去了。
姜梨沉默了一会儿,问还有谁去了。
平灵说,“除了阿南,剩下几位医者都跟过去了。”说到这里有些不解,“没听说小林大人受伤啊,怎么去了那么多大夫。”
姜梨瞬间想到了付锦衾缠在左臂的纱布,他受伤了,她原本要看他的伤,没想到先一步看到了荒骨剑,她当时沉浸在震惊之中,没办法过多思考。
医者是随他去的,这么多人都去了,伤得不轻!
姜梨提步出门,刚到门口就被折玉听风拦了下来。
“您留步。”折玉说。
“不让我去?”姜梨其实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是。”折玉为难的点头。
他们不知道这两位怎么了,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一个进浴房,另一个就往林宅去了。
折玉以为要耗费一点口舌才能劝住姜梨,没想到她只是攥了攥手,转道朝酆记去了。
他将荒骨丢给她,将整座付记丢给她,而她在听说医者大多随他而去后,反覆跳入眼中的都是他手臂上沁着斑驳血水的纱布。
姜梨压下所有情绪,先去看了焦与他们。
“好一点儿没有?”
受伤的人全部住在一个屋子里,一张通铺上躺着三个伤患,都带着一脸重彩。林令伤得最重,到现在都没醒,老道和焦与反而有些精神,她进去的时候他们刚喝完一碗汤药。
焦与脸上带“苦”的说,“好多了,您那药熏完了?现在觉着怎么样。”
姜梨接下他手里的空碗,说好了,“蛊虫也没了,林令怎么回事儿。”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林令伤得还比他们两个还轻些,怎么这会儿反倒重了。
焦与说,“别提了,那日您走了以后,柳玄灵就带着人翻墙进来了。顾念成还有一口气在,她探了鼻息,带着人往门外跑。我和老道伤得动不了,林令咬牙追出去,被柳玄灵打伤,直到老冯过来才把他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