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就是整整一个下午,严辞唳跟他八字不合,每次议事都像在硫磺上点火,一贯说几句就要吵几句嘴。
流素守在房门口,在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把严辞唳拽了出来。
晚饭时候,姜梨是在酆记这边用的,平灵端了饭菜进来,说是对面阿南姑娘做的。阿南手艺很好,几乎能与口福居的大厨媲美。姜梨心里压着事,空有佳肴却无胃口,摆手让平灵撤了。
平灵欲言又止,姜梨知道她想问什么,迎上她的视线说,“是。”
他们一直以来想要寻求的至宝,就是由天机阁所造,他们要夺的就是他们的鼎。他们无法再做朋友,只能成为敌人。
平灵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神色茫然。
“那您跟付公子。”
“你们和折玉听风。”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姜梨说,“我要的是鼎,并不想伤及无辜,若能顺利取鼎,定不会伤他二人性命。你们不必与他们动手,我也不打算让你和童换参与其中。只是——”
若他们一心护鼎,就难说了。
“您跟付公子怎么办。”
姜梨想的是她们,平灵想得却是姜梨。
“你之前说要跟付公子断了,就是这个原因?”
姜梨点头,平灵沉默。
月色欺进窗棂,平灵吹亮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绡纱灯。灯色朦胧,两人脸上都似拢了一层轻纱,平灵忽然笑了,“我们自然是跟您的。”
这个笑容让姜梨的心狠狠紧了一下,她知道她们会选她,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她沉重。
“少主预备何时动手。”平灵分外平静的问。
“待门中事务处置妥帖,重归乐安之时。”
“预备何时离开。”
姜梨双手交握于桌前,叩了叩桌案,“明早。”
“那您今夜不去跟付公子道个别吗?”平灵笑开,她是活今朝不计明日之人,今日还没过完,就还有在一起的时间。
姜梨不说话,她有点怕付锦衾。她说不过他,连她自己搭台阶他都不让她下。
平灵看了她一会儿,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出一坛腻着红泥的‘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