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手,十几年来难得一次有了女子的自觉,端正又跪坐好。
暖暖的气息远离,宋钊怀里就变得空落落的,他低头去看变得拘谨的少女。赵暮染此时抬头,冷不丁就与他视线撞在一起。
他凤眸狭长,眼角微挑,眸光中沉淀着一种内敛,平静地望着她。似是在打量,又像单纯的只是在看她,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明明满山绿意,她却在他眼中只看到自己的身影,那般清晰,那么专注。
赵暮染一颗心就不规律地跳动着,与他对视的杏眸微微收缩,郎君那平静的目光似乎变得跟天上艳阳一样……热滚滚的,会烫人。她不自觉垂了眸,脸颊好像在烧。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宋钊见她乌发低垂,就在袖中取了一方帕子,站起身在少女疑惑中走至她身后,把她青丝拢在手心,用那方帕子替代束带。他将她头发松松拢在脑后,将帕子系结,“没有梳篦,且这般挽着吧。”
赵暮染伸手去摸了摸,有惊喜亦欢喜,连她父王都未曾给她绑过发。
“——郡主!”
赵暮染正欲给宋钊谢过,远处沙尘滚滚,是安王府一众侍卫终于寻着她。
被打扰的赵暮染眉头拧了拧,站起身想给宋钊解释这些人是谁,却见身后郎君身形晃了晃,然后整个人就压到她身上。
赵暮染被压得踉跄倒退一步,心惊地伸手揽住他,“你……你怎么了?!”
宋钊靠着她,低声道:“头晕,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应该是旧疾犯了。”
旧疾?
赵暮染惊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旧疾?”
才上前的一众侍卫不明就已,正要问她有没相中人,就见到她搂着个朗君,皆是神色一顿。
那么短的时间,郡主就抓到人成亲了?!
这是……打晕了吗?
众侍卫暗抽口气,默默同情宋钊一把。
这人可得多倒霉才能被郡主抓住。
赵暮染可没空搭理这些暗中腹诽她的侍卫,一把扣住宋钊的手,探他脉像。有些乱,好像并无大碍。
可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