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间,她听到自己发出类似于“嗯”这样无意识的发音,以此来回应那个在她耳畔和她喃喃自语着的声音。
她总觉得那个和她说话的人声音寂寞,那人的声音化成最后一句“你连惩罚我的方法都别具一格。”
就像无数次在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女性住的房间里醒来时一样,第一时间眯着眼睛从天花板开始:深色天花板是许戈喜欢的,深色窗帘也是许戈挑选的,老得就像古董的灯具是许戈从世界各地淘来的,看着就像是坟墓里挖出来的摆设很符合许戈的恶趣味。
房间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许戈的,许戈的!
闭上眼睛默念一百遍“都是许戈的”然后再睁开眼睛,这就是连翘每天醒来的工作,呼出一口气,翻了一个身。
她又在拉斯维加斯的晨光里头看到那个男人了。
好烦,又得在心里默念。
心里默念着:此时此刻她床上的那个英俊男人也是许戈的。
一切,一切都是许戈的。
手指伸进晨光里,嘴里碎碎念着:你也是许戈的。
当指尖里传来温暖的触感时,连翘皱眉,今天可真神奇,居然触到实物了。
一秒、两秒、三秒。
指尖的温度还在,而且……闭上眼睛,再睁开,不,不是幻觉。
悄悄的,悄悄的缩回手,重新闭上眼睛,用极小的力气一点点往着他靠近,然后,静止不动。
就像是怕弄醒身边的人一样他起床的力道很轻,脚步也很轻,轻的就像蝴蝶离开花瓣。
侧着耳朵倾听,拿走床头柜上的表后,他蹑手蹑脚往着房间门走去,他似乎在房间门那里站了片刻时间。
之后,房间门被轻轻带上。
连翘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她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十八岁的许戈坐在古老的廊桥上。
心里默念:这床也是许戈的。
昨晚,她答应过厉列侬,以后不再和许戈干争风吃醋的事情。
许戈……也许真的不在了,就只有厉列侬不相信而已,正因为他不相信,所以他鼓动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