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对前者道,“你先退下罢。”
二姐姐只好点点头,福身作礼告退。
他又对周围人道:“你们也都退下罢。”
一时间,偌大的前堂只剩下葭音与沈星颂二人。
葭音知晓,对方想要问什么。
屋内暖云缭绕,沈星颂解下玄色氅衣,露出里头那件月华色直裰。腰间的玉佩随着衣裳撩动叮叮当作响,男子又于椅子上坐下来。
“为何要参加春魁宴?”
葭音不答反问,“为何要带镜容入宫?”
对方怔了一怔。
“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阿音,如今朝中动荡,皇后娘娘她……很危险。”
“可他是佛子,佛子不得干涉朝堂之事,若是你们胜了也就罢了,若是败了——”
她不禁回想起林府廊檐下,镜容同林三郎说过的话。
“若能告捷归来,便脱下袈裟,迎娶心爱之人。若是去而不返,劳烦林三公子,将此串佛珠葬于梵安寺后山。”
若生,便归入红尘。
若死,这一颗心一具尸首,尽数归于佛门。
葭音的心隐隐作痛。
沈星颂也抬起眼来望向她。
在这么一瞬间,男子眼中忽然涌上许多情绪,有惊讶,有局促,更多的是疑虑闪过之后,对她的探寻。
沈星颂问:“阿音,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与镜容法师……”
忽然,他一噤声。
因为他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这算是……默认么?
他的心一坠,忍不住捏了捏手边的如意流苏穗子,手指微微发冷。
缓和了阵,沈星颂道:“是,昨日一早,我便让他以做法之名义进宫,协同皇后娘娘与小殿下。镜容法师去了金御殿,支开了何氏眼线,探了探皇上的脉象。”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望向窗纱。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
“皇上体内,有慢性毒药。”
葭音一骇。
她咬了咬下唇,心想着下毒之人是如何的胆大而恶毒,忍不住追问:
“何氏?”
“嗯。”
沈馆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