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阳台。”菊谷正三郎摇头说,“只有一个上下关闭的窗户,另带一根栏杆。”
“这房间有没有相同的钥匙?”
“这个嘛……”菊谷正三郎立刻把头扭向身后,看到了站在一行人背后的小渊绢代,大声喝问,“喂,小渊,有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没有!……”小渊绢代脸色煞白地摇头回答说,“两把钥匙都交给尤佳丽了。”
“不得已呀,用身体把它撞开,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小笠原警部面色严峻地向菊谷正三郎问道。
菊谷常务董事点点头说:“没关系,这事我可以做主。”
“米田共先生,过来!……”小笠原警视指名点将,米田共警部立即走了出来。身髙一米七六、体重七十五公斤的魁捂身体,摆好姿势后,突然用肩头向门撞去。
只听“哐”地一声,门嘎喳嘎喳地着声响,但是,没有撞开。第二次换了个肩头,再次狠狠地撞去。合页飞出,装着合页的这一侧被撞坏,形成半开的样子。
众人一进入房间,马上看到尤佳丽倒在了沙下面,毛利岩七郎倒在了沙和门的中间。
菊谷正三郎正要跑上前抱起来,小笠原警视马上制止了他:“喂,医生不是来了吗?”
“是,野见山医生……”
“请马上去叫一下。”
“我去。”宫地律师惊呼着跑出了走廊。
不一会儿,满头银的野见山医生,匆匆走了进来。他先把毛利岩七郎翻了个个儿。嘴边有吐出茶绿色液体的痕迹,好像是从呕吐物上,爬到这里来之后,气尽力竭了。虽然他尚存一丝微弱的脉搏和气息,但是面色已经紫。野见山把鼻子凑到他的嘴边嗅了嗅,用手指把眼睑翻过来,看了一看。瞳孔扩散得很大,知觉已经全然没有了。看祥子是全身麻痹,正陷入昏睡状态。
野见山医生转过身来,再去检查尤佳丽。她嘴边少量的呕吐物,与毛利岩七郎吐出的一样;严重弯曲成螃蟹形状的手指,正在地扳上朝天立着。她手脚冰凉,气息已绝。
野见山修介让护士取来强心剂,连续往毛利的静脉注射了两支。
“是饮毒死去的吗?”小笠原警视等得不耐烦了,张口便问道。野见山院长目光敏锐地看了一眼小笠原警视的面孔,庄严地点了点头。
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个供家庭食用的可口可乐瓶,正竖立在盘子里,里面的可乐减少了一多半。一看瓶子外面,还挂着水珠,便知道从电冰箱取出还没多久。
两个杯子均滚落在桌子下。其中的一个杯子旁边,还留着从杯子里,淌出来的褐色的液体。
“什么毒药?……”小笠原警视铁青着面色问道。
“大概是农药吧。”野见山用手指了指放在西服衣橱上的农药箱,详细作了解释,“呕吐,瞳孔放大。全身麻痹足昏睡状态。从以上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亚砷酸系列的农药。是把农药掺进可乐里喝掉的。”
“马上把化验的叫来。”小笠原警视严肃地命令道,“然后,不管是谁,把法医也立马给我……”
一位刑事警察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把他们二人移到铺上可以吗?”野见山修介向小笠原警视问道。
“毛利岩七郎只好如此了,不过,尤佳丽的尸体在照相前,请先就这样放着。”
按照小笠原警视的吩咐,他们只把毛利岩七郎一个人抬到了寝室,开始准备注射樟脑丸。
当鉴定班和法医迅赶来,开始正式勘查现场的不久,注射也未能起到作用,毛利岩七郎同样也气绝身死了。
法医的初步看法是:由于两个人喝下的毒药量相当大,所以,其中毒程度过了胃肠型中毒的阶段,一下子侵犯了中枢神经的机能。
虽然在任何地方,也没有找到死者的遗书,但事到如今,两人在从里面锁上门的房间内,有准备地自杀身死,以及其自杀的动机,已经昭然若掲,无需再去琢磨了。
当他们两个人作为杀害仓田山博五郎的嫌疑犯,受到警察严厉的审问,此外,又受到仓田山老人呼喊“为儿子讨还血债”,挥舞着明晃晃的军刀,恶狠狠全力追赶以后,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是面临着绝望的破灭。这么一来,自己绝对是再没有可以隐瞒过去的指望了。
大肆杀人,就是判刑,恐怕也是死罪。反正只有一死,与其焦躁不安地,等着把绞索套在脖子上,莫如……
这一定是在连草草地写一封遗书的工夫,都没有的瞬间决定自尽的,他们一定是想到,也许会有这么个万一的时刻吧,事前就已经把自决的农药买好,准备在房间里,一齐服毒自杀谢罪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一直在愚弄警察的密谋杀人事件,因此,也可以一举了结了。真不愧为一对冷酷无情的恶棍夫妇,对他们的结局,办案的警察也只能称赞一声;“干得漂亮!……”
与这种唏嘘感怀交织在一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在警察们的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也可以说是合乎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