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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说什么啊?!你哪里看到我……那什么谁了啊!”
方茗郁卒到浴足了,偏偏方祺还像看不出一样,乐呵呵地指着书笑:“你还不承认,我倒没想到你也看起话本来了,而且还反反复复地看那公子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生的几页,你说你是不是……那啥谁了?啊?”
绿幸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她怎么知道啊……为毛这事会落到她头上啊打滚……
“二!哥!那不是我看的!那是绿幸看完忘记收了,我顺便翻了几页而已,我怎么知道她在看这个啊……总之我是绝对不会看这种东西的!你不要冤枉我了!”
“绿幸?她?我才不信。要我信那么一个斯文有礼比你还像大家小姐的丫鬟看这种话本,还不如直接哎要我相信你今天看光了别人的身子就预备对他以身相许来负责了呢!”
“……”好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她不说了,清者自清,成了吧?
方茗默默地坐回原位,不再反抗,任凭自家二个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猜想自己与好久不见的肚子黑状元爷、与对门据说青梅竹马的肉团子少爷、与饼铺曾经单身的二少爷之间的新、仇、旧、恨。
然后,淡定地反扑。“二哥,你再说,我就把你昨晚上去了那里干了什么何时归家的事,告诉爹娘。”
“据我……咳!咳咳!嗯,阿茗,我们明天去宁溪吗?”
“去。”
“好,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你早点起,我来叫你,我们要不然住一晚,要不然就晚饭之后回来,那里有家饭馆,做菜很不错。”
“哦,我知道的。”默默翻页,嗯,柳永,身世真坎坷。
“嗯,那就这样了,二哥回房了,你也早点睡……这个,我就带走了,嗯正经的女孩子家家得不该多看,二哥给你收起来。好了,明天见。”
“二哥再见,天黑,记得看路。”哟,她这是提醒,可不是……哼哼啊。==
摊手,反扑什么,都是浮云。
*
这晚,徐怀安宿在他小时候所住的厢房。
虽然知道厢房空置的十年,不可能为他留着,一定翻新充作客房什么的,可是这一刻,他站在窗前,探手,就能摸到木窗侧里那道不为人知的刻痕,心底,也终归是安稳欢喜的。
自八岁上京之后,他都未曾回忆过小时候的事,今天元氏夫妇也登门拜访,见他们恩爱亲密,忍不住想起从前镇子里那对老爱打打闹闹的青梅竹马。他虽比陆青舟还要小上七八岁,那时却也跟着在私塾念书,终日见着他们争来斗去,及至后面忽然变化的提亲、拒婚、订亲、赶考什么的,都有耳闻,没想到最后留在万小姐身边的,却是她那个不甚起眼的义弟元岸笙。
徐怀安忽然想起当年那个喜欢缠在他身边的女娃娃。
他懂事早些,先前还好,后来总被人说少年老成。即使有人上来挑衅,他也不动声色置若罔闻。方茗好像特别讨厌他那个样子,有事没事都爱做些怪事逗他,弄不成就瘪嘴,瘪完嘴就像赌气一样去找别人玩。
窗户上的那道刻痕,就是方茗因为他只念书不理她,赌气拿着石头在上面随手刻下的。
徐怀安恍然惊觉,自己今晚怀旧的情绪有点多,大概是因为在京城的时候一直紧绷着,读书写字从来都不放松,突然这么松懈下来,才会有所不适吧。
他摇了摇头,双指按上太阳穴轻轻揉了几下,方舒出一口气,关上窗户准备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