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一愣,原是蹙着的眉舒卷几分,“你”
“你想尽法子逼我,也逼你自己,很好,你赢了,你的办法奏效了”
我有些语无伦次,只痴痴地将苦水一涌而出。
“我本都打算不再回这里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你们尔虞我诈,讨厌是,我是放不下你,我很努力不去想可每天,每天都有你的消息,说你迎了一房侧福晋,说你要娶蒙古的公主,没过几天,又说你悔婚”
他上前轻轻搂住我,语气挫败“是我之过,我之过”
脑海中残缺的片段,那场宿命般的离别,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和他的过往,欢喜,失落,都像是上个世纪一般遥远绵长
缩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留着眼泪。第一年,他双手紧张地捏着战袍,逆着河岸的营火,一脸认真地说“等我长大”
第二年,他笑意融融,将我挽入怀中,“得女如此,吾之幸也”第三年,他凯旋而归,呓语,“想你,所以睡不着。我每次把星星数完,心里就想,下次一定带你一起来,让你躺在我腿上,我们一块儿数”第四年
越近的记忆,似乎更加模糊了,后来的皇太极,脸上是越积越厚的寒冰,内心更是化不开的浓雾,连我也猜不透他。不,是不敢猜透他这便是帝王家吗天生就是为权谋而活的。新觉罗家的人,当真如后人评价一般多情,却也薄情
我情不自禁地逸出一声,“我想回家”
在这个时空,我已觉得累了我想念北京,想念我和叶君坤的那个家。
他拥着我的手臂收紧,颤颤地道“好,我带你回家”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睁开眼,不出所料,这里是八爷府。
早早候在门外的丫鬟听见屋里的动静,急忙进屋来帮着我洗漱。
这两个丫鬟瞧着面生,以前从没在府上见过,大约是新来的,不过手脚倒也麻利。我揉了揉太阳穴,依稀记着昨夜似乎就这么哭睡着了。一照铜镜,果然双眼肿肿的,模样憔悴极了。
“八爷呢”
我习惯地问。
那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这”竟不敢作答。
我抬眼扫了扫她们的表情,吞吞吐吐,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说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八爷去扈尔奇山城了。”
扈尔奇山城若我未记错,这扈尔奇山城应是在赫图阿拉北三百余里的辉发部。北北
我顿然觉醒,北,不正是蒙古科尔沁部吗
来他终究是想通了。
“主子,该用早膳了。”
见我呆滞状,那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出声打断我。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盘盘碟碟,只觉得食欲平平,摆了摆手道“撤了罢。”
“主子,你好歹吃一点吧八爷将主子抱回来后,昨个一夜都没睡,愣愣地守在床边,您就是体谅爷这份心意也好”
“是啊,眼下城中的贝勒,有几个能随心所欲,谈婚论嫁的,爷的心在主子这您就忍一忍片刻,保重身子才最重要啊。”
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我希望的选择,我该为他高兴,不是吗只是这些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帘,心中竟是百转千折是苦是幸知否,知否
不过一日,消息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
建州八阿哥皇太极率领部下从赫图阿拉城出发,北行三百余里到达辉发部扈尔奇山城,并杀牛宰羊,迎娶科尔沁部莽古思贝勒女博尔济吉特哲哲。仪仗队伍空前隆重,给足了科尔沁的面子,也破碎了先前悔婚的诸多传言。
历史上,我记得那位孝庄皇后也位蒙古的格格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