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成了一具雕塑,好像不出声音,就这么张着嘴,抱着孩子尸体,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两眼泛白的望着头顶的乌云。
陈敬双手握紧,忽想起那闯入大堂的汉子,哭也似地求救。
只说是娃娃要饿死了……
他转身一把将那差役拎起来,冷声问:
“妖呢?”
那差役被拎着领子,正欲作。
忽想起今儿个席卷寻阳县的传说。
他是……
陈敬之!
心间咯噔一声,迅冷静下来。
“在,在里头,牛、牛家的院子……您,您是来?”
“带我去。”陈敬不答反问。
“晓得。”
他啄米似地点着脑袋,在村民麻木冷眼中,领着陈敬来到一处破门前。
推开门,便见荒芜中刺出一抹炫目的金黄。
成堆的麦穗汇成了一座小山。
“今年秋来,果真好大收成。”
陈敬轻声说着,看着麦粒中瘫着的一只肥硕巨鼠。
约莫有两丈高,山岳也似。
——与其说是老鼠,它更像是成精的短鼻灰象,毛皮油滑,门牙暴突,肚子里头好像塞满了人头,圆滚滚。
那老鼠正海吞着麦粒,满脸嫌弃地拿条枝剔着牙。
抬眼就瞧见先前灰溜溜跑掉的昏头差役又回来了。
还领着个白头的。
不过很显然,它要比那差役有眼力多了。
“陈敬之?”
壮硕鼠妖捻着胡须,出与身形不符的尖细声音来:
“嗐,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条老狗。”
“老子还以为来的是那个快成仙的贱妇呢,吓得老家伙们不叫吃人……
“至于你么,嘿嘿。
“你且滚一边儿去,多活两天,等老子把这些吃完,助我那憨爹入了先天,到时候留你个全尸。”
“呵,你还挺尊老爱幼么。”
听着那尖锐笑声,陈敬忽而心生烦躁,嗓音中也带了几分冷冽:
“哪儿来的畜生,也想入先天?”
闻声,差役脸色一瞬煞白,看着俨然暴怒的硕鼠,慌忙拉住他:
“陈公,据说那灰老太爷都已先天圆满,突破在即了,恐要暂避锋芒啊。”
“我避它锋芒?”
陈敬眉目一凌:
“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