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人人崇敬的陈公并未刁难,只随手将他提起,丢到一旁。
而后目光微凝地看向那面色枯败灰老妪。
不算惹眼的记忆隐约浮露心头,他开口问道:
“你是,贱名的祖母?”
“!”
闻声那灰老妪忽地一怔,遍布阴翳的灰白瞳眸里一瞬湿润。
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刻满凄苦皱纹的脸上却一下子晦暗下来。
“贱名……是,呜……老婆子是贱名的阿奶……”
说着,那老妪一下子撑着拐杖艰难跪下来。
“如何使得。”
陈敬抬手将她扶起,正对上一张老泪纵横的脸。
老人浑身颤抖着,像是面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他布满血污的袖子,近乎绝望地哭喊道:
“陈公,贱名的事儿老婆子自知是怪我无理取闹,贱名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丢了性命也不能怨谁,您养育拉扯他,教他武功,花了多少功夫苦心,老婆子却怀恨在心,背地里还……实在是该死,该打!”
“可是,老婆子的儿子儿媳都没了,做梦还能想起贱名笑着说要给老婆子养老的事儿……他早早走了,如今连留给老婆子的小孙子都不见了……“
“老婆子如今什么也不剩了,只能腆着脸求您帮忙,能不能求您帮帮找找他,老婆子给您磕头了,呜呜呜……给您磕头了……”
她哭着,奋力压下身子就要往下狠狠叩头。
“这是何苦。”
陈敬摇摇头,抬手将那老妪托起,一道温和的真炁游入她体内,在她枯败的脸上显出一抹红亮来。
她说,小孙子丢了?
可她一对儿女早已不在了,如何来的小孙子?
张贱名死的时候也不过15岁,又是哪儿来的……
忽想起那庄稼汉子说的“小畜生”。
陈敬略略皱眉,还是点点头。
“放心,我会留意。”
老妪脸上浮现惊喜,慌忙用力躬着腰:
“欸,欸!谢谢陈公,老婆子我愿日夜为陈公祈福念咒,谢……”
……
“陈公走好,陈公走好!”
远远听见呼声。
这老妪也是固执,远远送别了陈敬后。
跑到无人在近前的角落,又遥遥给他叩起来,虔诚无比。
“……”
陈敬无奈摇摇头,只好加快脚步。
他轻叹一声,翻手取出一枚灼目的金鳞。
——这是那老妪最后交到他手中的,说是她那小孙儿失踪之前,在他常常玩闹的地方捡到的。
这是片蛇鳞……
可那盘蛇岭的柳娘娘,不说是青蛇么?
陈敬眉峰一挑,将那金鳞递与徐鹤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