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向她,问道:“你信这个?”
江柍自然是不信的。
太后自小便教导过她,所谓海誓山盟,唯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心的,往后都不作数。
她亦知晓,他心里并没有她。
不过是顾念两国关系,才做出亲昵样子来,好哄她听话。
可只要他肯逢场作戏,她便能步步为营。
她装出柔肠百结,眼眶里泛起盈盈的水光:“我只是想有个安慰罢了。”
她几欲垂泪,看着可怜。
他莫名想起那晚他潜入她的房间,无意撞见她梦中呓语连连唤母亲的样子。
到底是个小姑娘,舍亲来到异国,纵是身份贵重,亦难免生出漂浮无依之感。
他能理解她。
他曾于异国艰难求生七年,孤苦无依之感,无人比他更能体会。
却也仅是理解而已。
也罢,哄人虽是麻烦些,好在她生得温香软玉,能慰他欢愉,故而并不反感。
何况,她有那样一双令人不忍拒绝的眼眸。
他瞥了眼那花笺,又望了眼她垂而未落,如露珠儿般剔透的泪,终是提起了笔来。
写几个字,不过举手之劳,哄她开心,也省得自个儿麻烦。
书毕,他将笔搁下,拿起花笺给她看。
江柍扫了一眼。
他写行书,笔锋舒展,风骨洒落
她破涕为笑。
眼眸流转之间,又有小心思鼓鼓胀胀泛起来,她拿起他握笔的那只手,掰开他的大拇指来,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尚未得反应,她已将他的指尖摁在了那张花笺之上。
“你未带印章,这便是印章,你既已签字画押,我便放心了。”江柍笑道。
被男子掌控,也要时常拿捏一番男子,只要没有越过他的地位,男人是喜欢这样的,太后曾这样教过她。
沈子枭果然只是微愣,紧接着便黯了眼眸。
江柍意会,便把纸笺放于桌上,而后无声看向他,几多娇怯。
他早已动情,拦腰抱起她,到床上去。
第10章咬他
◎不吝惜利用感情,哪怕是他自己的感情◎
沈子枭醒来的时候,江柍还在熟睡着。
她浓密的睫上还挂着一颗颤巍巍的泪珠,他把手伸过去,那泪珠像是能看穿他心意一般,听话地落在他的指尖上。
他捻灰般,把这颗饱满如珠子般的泪给弄破了,指头湿了,他再抹她脸上擦干。
她皱了皱眉,躲开。
他好笑似的,又往她唇上抹了一下,她大概以为是吃的,竟砸了一下嘴,他眼眸不由紧了紧,竟没收回手,反而加了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