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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固然危险,却也最为强大。
雾灯不得不承认,他是最有能力保护公主的人。
而与他相比,自己是那么的无能。
她浑身都战栗起来。
是那种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四肢都被冻僵了,却忽然走进一间温暖的屋子后,极致的冷热交替,让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的感觉。
她涌上两行热泪,鲜血在她的脸上模糊。
高树把欢儿拖了下去。
欢儿挣扎嘶哑喊道:“不要啊!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不要……您杀了我吧,不如杀了我……”
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在门口。
沈子枭又问浅碧:“你可找到解毒之法?”
浅碧说道:“奴婢找了一夜的医书,终于找到记载
“乌瑙河不是在朔月国与回纥中间吗?”叶思渊问道。
琥珠眼睛一亮,对沈子枭说:“那你带她去回纥啊,既能快些解毒,又以防你不在身边,又有人害她。”
沈子枭定定望着一处,许久才看向谢绪风:“孤会向父皇秉明此事,墨雨便是人证,但孤不会说出贵妃娘娘,绪风,你进宫找她一趟,替孤带话给她。”
谢绪风凝望着沈子枭。
沈子枭从椅子上起身,拂了拂微乱的袍角,说道:“你问问她,她这样做,是为孤的帝王之路扫除障碍,还是在为孤的称孤道寡之路扫除障碍?”
他转身往殿内走,身后是阳光下游离的尘埃,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过来:“无论是哪一种,今后都不需要了。孤从未要她效忠,今后也望她为自己而活,不然,孤怕她变得面目全非,到地底下,老公爷见了她,认不出。”
谢绪风就这样伫立着,直到沈子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稍晚些时候,下雨了。
整座皇城仿佛披上了一层昏暗又压抑的轻纱。
随喜给谢绪风撑了伞,地上潺潺的雨水还是沾湿了他的衣摆,凉风扑面,渗进了他的神情里。
随喜从没在这张温良和煦的脸上,见过这样寒凉的神色,只觉得,虽已入夏,凉意却比凛冬更盛,直直吹进人的骨头缝里。
穿过一道长长的宫墙,终于来到谢轻尘所居的宫殿。
还未到廊下,谢绪风便跨步上前,撇了身旁的伞。
谢轻尘身边的姑姑青云,正在门前候着,谢绪风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走至门前,掸了掸雨气,方才随她进殿。
谢轻尘的宫殿布置得十分雅致,多以字画玉器装饰,连插花的瓶子也多以素白、天青色为主,里面的花自然也多是栀子、茉莉这样的素淡小花,只门口的青绿鱼缸颜色浓烈些,可里头的莲花,仍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