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白嫩嫩,胖乎乎的,走起路来横冲直撞,他一下子跑到了软塌前,却因为个子太矮,爬不上软塌。
只见皇太孙双手攀着榻边,双脚在空中乱蹬。
李沄坐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望着小家伙,她还伸手捏了捏小家伙胖嘟嘟的嫩脸,“天泽怎么来了”
李天泽向太平姑姑求援,“姑姑,帮我”
李沄嘻嘻笑,“不帮,你要告诉姑姑,你是怎么来的,我才愿意帮你。”
还不等李天泽说话,一道温和的男声便在门外响起
“方才秀娘跟我说,天泽要来找太平姑姑,定会被太平姑姑欺负,我还不信,要与她打赌。如今来,是我输了。”
李沄向门外,眉眼含笑,“太子阿兄和阿嫂来了。”
温文儒雅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二人穿着同色系的常服,两人并肩而立,男才女貌,是一对璧人。
“太子阿兄和阿嫂来丹阳阁,怎么没让人通报呢”
杨玉秀与李弘一同踏入雪堂,李弘见儿子趴在榻边,脚在空中乱蹬却怎么也上不去,不由得莞尔一笑,上前往小家伙的臀部一托,圆滚滚、胖乎乎的皇太孙便上了软榻。
好不容易爬上软榻的皇太孙一头扎进李沄的怀里,胳膊抱着李沄的脖子,很是腻歪地向太平姑姑甜言蜜语“太平姑姑,天泽可想死你了”
杨玉秀望了正在给太平姑姑灌迷汤的儿子,抿嘴笑了笑。
太子妃目光温柔,语气也温柔,“太子殿下处理完政事,想来太平,便带着我和天泽来了。正好,我也想来跟太平和永安说会儿话。”
李沄歪头,脸上梨涡轻浅,“阿嫂只是想跟我们说话么太平明日就要下降了,太子阿兄和阿嫂也不带好东西来给太平”
李弘笑了,“当然有带好东西给太平。”
皇太子和太子妃带来了一对白玉娃娃给太平公主,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女娃娃梳着丫髻,笑得可,男娃娃腰戴佩剑,横眉竖目。
一对玉娃娃十分讨人喜欢,李沄不释手。
午后,清风徐来,鸟儿在枝头跳跃着鸣叫。
皇太孙想跟太平姑姑玩,留在了丹阳阁里。
李弘与杨玉秀走在通往东宫的幽静小道上,这是皇太子和太子妃一天当中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青石板路上落下光影。
“自小,太平阿妹便喜欢那些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除了那些东西之外,玉饰和画也是十分喜的。秀娘为她挑的这对玉娃娃,我到的第一眼,便觉得她会喜欢。”
身后的宫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太子妃隐藏在宽袖中的手探出,扯了扯太子殿下的衣袖。
李弘微微一怔,向杨玉秀。
杨玉秀的目光清澈温柔,唇边漾着笑。
李弘心头顿时一片柔软,探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交缠的十指隐没在宽袖中。
杨玉秀也柔声与李弘说起了从前的事情,“记得秀娘入宫的时候,太平和永安都还小,两个小贵主,平日没事做,最喜欢到东宫找我玩耍,每到梅花盛开之时,永安最拽着太平到梅林中去摘花儿,要做梅花酿。有时也会带着宫人们到梅林去收集梅花雪水,说是要送去给攸暨煮茶。”
“可如今他们都长大啦。”李弘低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怀念,“从前他们都在宫里的时候,整个大明宫都是欢声笑语。太平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听政了,虽然总想着她,却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陪她玩耍。我至今还记得,太平把家里的人都认完了,却不认得我时,我心中的震惊。”
杨玉秀愣了一下,“秀娘从未听殿下说过此事。”
李弘无奈地笑,“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那时我急着要阿妹记得我,想了许多办法,二弟和三弟跑来跟我说,阿妹虽小,却十分喜欢亮晶晶金灿灿的小玩意儿,我若是多送她这些东西,兴许她就记得我了。”
往事不能回首,一旦回首,便怎么也刹不住。
李弘记得杨玉秀尚未入宫的时候,每次他生病,太平都会和永安到东宫的东篱下陪他说话,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家伙,一到东篱下,便能带来勃勃生气。
可如今,永安出宫了。
他最疼的太平阿妹,也将要下降。
李弘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他跟杨玉秀说“太平自幼便是被阿耶阿娘和几个阿兄捧在手掌心长大的,真担心她出宫后,会不习惯。苏子乔虽好,到底比太平年长不少,他们之间会不会有隔阂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