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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路,当然不仅仅是限于垂帘听政。
李沄知道母亲的野心有多大,否则又怎会让妙空大师制造祥瑞呢母亲与她聊天时的言辞中,也透露出她并不只想垂帘听政的念头。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父亲当大唐天子的时候,十分劳累,幸亏有母亲为他分忧。
长兄当大唐天子的时候,本就羸弱的身体,硬生生被拖垮。
李沄是不明白,当这大唐天子是有什么好的。
她不明白,却不代表她不理解母亲的野心。母亲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追逐权力的,杀伐果断,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的孩儿,下起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
只是母亲垂帘听政尚且不满一年,她想称帝,但时机未到。
还得再等等。
李沄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清茶,然后望着武攸暨。
武攸暨坐在位置上,想着李沄方才说的话。
“我敢说,可是攸暨表兄,你敢信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武攸暨十分心惊。
武攸暨心思清明,他从小就很会揣摩李沄的心事,他将李沄让武则天将长安之外的皇室宗亲都召回了长安,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合起来,再加上她刚才说的话武攸暨瞪大了眼睛,向李沄。
李沄捧着茶盅,对着他笑。
武攸暨“”
难怪薛绍要远离长安的时候,李沄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难过之情。
去年之时,薛绍的两位兄长也不知因何缘故,被太皇太后派去为先帝守陵了。此事来得蹊跷,可也不是什么大事,薛绍家里也有许多事情掰扯不清,薛绍有时都懒得过问,武攸暨也不想多事。
只是听说薛绍的两位兄长,心中都不喜欢太皇太后这个舅母,在羽林军的时候,酒后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喜欢相的明崇俨又跟太皇太后说,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面相却与先帝的帝陵风水很合适,不如让他们去为先帝守陵
武攸暨也闹不明白面相跟帝陵的风水有什么关系,总之后来太皇太后听了明崇俨的话,直接将他们派去守陵。
薛绍的兄长去守陵了,紧接着就是薛绍递了折子,说想要离开长安。
这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
武攸暨着对面笑得赏心悦目的长公主,赶紧喝杯茶缓一缓。
武攸暨“小五,你老实跟我说,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巴不得薛绍远离长安”
李沄眨了眨眼,悦耳的声音揉着笑意,“我这样冤,绍表兄从小就待我极好,我恨不得他能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又怎会巴不得他早日远离长安。”
武攸暨没好气地瞥了李沄一眼,学着李沄说话的调调,悠然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小五,绍表兄对你极好,难道攸暨表兄对你不好你这样偏心,不怕我难过”
周国公打量着对面端坐着的五郎君,徐声说道“小五,为了绍表兄,你可真是费劲了心思啊。”
薛绍要是知道太平私下为他费了多少心思,怕是要感动坏了。
李沄也知道有的事情瞒不过武攸暨,她也不迂回,对武攸暨说“攸暨表兄心中明白阿娘的事情,绝不限于此。绍表兄即便是到了扬州府,他的一举一动也会有人盯着。我知道他与攸暨表兄一样,胸有凌云志,所以不愿他留在长安灰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