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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行进的女官停下了脚步:“两位跟了许久,不打算露面吗?”
她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容瑾和慕白蔹方向。
有那一刹那,慕白蔹错以为是阿姐在盯着她。
女官话音一落,身旁巫咸的替身动了起来,一柄匕首自袖中滑出,迎着容瑾面门直刺而来。
那人速度快如闪电,逼得容瑾现了身。他一只手护着慕白蔹,仅拿左手与巫咸的替身交锋,倒也没落得下风。
女官静静地在边上观战,见替身迟迟无法取胜,目光一凌,扬手拔下头上发簪,也朝容瑾袭去。而且,她是朝慕白蔹所在的方向而去。
容瑾面对巫咸的替身,防守攻击恰到好处。但还要留出心神护住慕白蔹,始终是一处破绽。
这一点,那女官发现了。
察觉到右手方向有劲风袭来,容瑾眉头微皱,随即心念一动,有冰柱拔地而起,拦住了女官。
然而,虽阻了女官的进攻,却也留了短暂的破绽。巫咸的替身抓住了这个破绽,闻得一声裂帛声,容瑾左手手臂被划破。
二对一,情况并不乐观。这边容瑾被划伤手臂,女官那边又破开冰柱继续攻了过来。
如果是容瑾一人,尚可游刃有余。但现实是还有一只三脚猫功夫的拖油瓶。慕白蔹听着耳边刷刷的风声,很是焦虑。
就在女官和替身夹击两人时,慕白蔹灵光一闪,忽的大喊一声:“且慢!是自己人!”说着,她将外公巫渺的深海黑珠额带朝女官扔了出去。
乍见巫族男子特有的额饰,那女官果真停下了攻击,并呵止了替身继续攻击的动作。
女官细细打量额带,眼中的杀气已经褪去,但对慕白蔹两人尚有怀疑。
“我们同你们主子是故交,此番便是他请我们来协助你们的。”慕白蔹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诌,拍了拍容瑾手臂,示意他松开手,让她自由活动一会儿,“你若不信,大可以问你家主子,是谁帮他出谋划策,又是谁协助他杀了紫微祭司。你若还不信,我也可以细细为你讲一讲杀紫微祭司的动机。”
容瑾眉头一挑,见慕白蔹半真半假地说着话,嘴角微微一勾,顺着她的意思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戏。
女官不动声色地走近慕白蔹,审视着她:“姑娘说说看,为何要杀紫微祭司?”
这样的眼神,慕白蔹颇感压力。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回视:“紫微祭司掌管昭华殿,他一死,昭华殿群龙无首,无暇顾及失窃一事。哪怕有人想了起来要查,也不如紫微祭司对昭华殿的熟悉,查起来必是要费些时日的。”
听罢,女官没有说话,指尖摸索着掌中额带,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一旁替身开了口:“但凡知晓些内情,这动机也能猜出来,并不能证明不什么!”
“你说得不错,这动机很好猜。可是,我不仅知道巫咸偷了什么,还知道你们接下去要做什么。”慕白蔹上前一步,一双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女官和替身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官又问道:“那姑娘说说,我们偷了什么,又将做什么?”
“你们偷了玄天珠,准备于昆仑山设下封天印,是也不是?而你俩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刺杀王上,是也不是?”巫咸留于史册的两件事,一件是设立封天印,另一件便是刺杀有容国国君。联系一下,慕白蔹便猜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这话一说出口,女官和替身的神色均变了变。
眼前这姑娘说得一字不差,莫非真是主子招来帮忙的?女官复又打量掌中黑珍珠额饰,这额饰虽有些陈旧,编织的手法和材质确实属于巫族。这姑娘哪怕不是族中人,也与巫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对面两人神色已是信了七八分,慕白蔹再接再厉:“昆仑山横亘八百里,将有容国与南方诸小国隔绝开来,可谓是天然的屏障,在那里设立封天印再好不过。但是,有容国国君与大祭司术法天成,修为臻于至境,而封天印动静极大,极有可能被他们发觉,一旦发觉,于你们的计划不利。所以刺杀他俩势在必行,这是杀大祭司真正的原因。”
慕白蔹又上前一步,从容淡定:“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信,我们可以继续打。只是动静大了,难免引来守卫,届时暴露了我们是事小,暴露了女官姐姐,恐是得不偿失。”许是跟容瑾呆久了,她威胁起人的模样与容瑾竟有几分相似。
女官沉吟片刻,似是在斟酌慕白蔹话中的轻重。
容瑾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在慕白蔹耳边低语:“现学现卖得挺不错。”
慕白蔹则回了一个“不看看我是谁”的得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