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做这种梦,还是在今日莫不是昨天冲师逆徒的话本子看多了?
说到底,怎么别人家的徒弟,要么养着养着就对师尊起了歹心,要么养着养着就和师尊双宿双飞,只有白云书的徒弟,养着养着就死了。
而且死得凄惨,为救天下,为救苍生,不入轮回,魂飞魄散。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将自己拾掇好,恢复一贯的淡雅清冷作风,心不在焉地去往膳房。
如果当年……表明了心意该多好,可是没有如果。
世间,没有如果。
人人都道她是高坐神坛的盈夙仙君,可背地里,不过是个丢了徒弟的疯子。
膳房弟子见到她时,还在热情的同她打招呼。
“盈夙长老,今日又来膳房?”
“嗯,你们忙,不必管我。”
白云书淡然的点了点头,神色清冷,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众多弟子看她眉目,暗暗感叹,世间怎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乌雪衣,身形千秀,一双眉眼,生得清幽,兼之神色冷淡,颇有离尘脱俗的味道。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幅画,美得让人心醉,却又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沾染分毫。
白云书在膳房里穿梭忙碌,很是熟练。
门口的几位弟子忍不住交头接耳。
“这盈夙长老为何每年此日都来膳房?”
说话的是才来没几年的外门弟子,满脸的疑惑不解。
知晓缘由的弟子赶忙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乃是盈夙长老爱徒戚凝竹的忌日。盈夙长老每年今日都会来膳房精心制作糕点,五百年来从未间断。”
“你有所不知,五百年前,盈夙长老大弟子为镇魔而毅然跳入魔渊,以一生修为加固结界封印,最终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未曾有,仅留一具空壳葬于凡尘之间。”
“也有人传言,那弟子是盈夙长老特意培养的封印者,毕竟是她让自己徒弟跳下去的,还说并无危险。如今这般,也只是因为心中有愧。”
“世间之事纷繁复杂,盈夙长老修的乃是苍生道,依我看,她断不会如此,想必是有难言的苦衷。好了好了,莫要再议,咱们还得去修行呢。”
几个弟子相视一眼,便匆匆离开,膳房只剩下白云书一人。
白云书听着那些话,没吱声,全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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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间,这些话听得太多了,从他人口里说出来,竟有一种故事的沧桑感。
昨夜梦中荒唐,她到现在还有点意犹未尽,手轻轻伸进池中搅动,任由温热的水包裹着手,但面上无异,冷冷淡淡。
原来……都已经过了五百年了。
年年如此,岁岁这般,她思绪如潮,只道了一句景好人不归。
等白云书忙好,已是午时。
眼看时辰不早,她随即带着亲自酿的酒,亲手种的果子,亲手制的糕点御剑朝着半庭月而去。
半庭月是一荒废小院,坐落在无人问津的城郊。
到地方时,看着那长满杂草的院子,白云书做了做心理准备,才抬脚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