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年点了头。杨恪开车很稳,但也快,上午十点半,他们到了罗瑟区,杨恪一将郁知年送到,就离开去了公司。郁知年上了楼,接到了李禄的来电。“杨恪在你身边么?”李禄问郁知年。郁知年说不在,李律师才说:“什么都不让我跟你说。这怎么绕得过你?”“德钦有股东坐不住了,”李律师简单地告诉郁知年,“起诉了我和杨恪,还找人写了报道,你千万别去看。看了脏眼睛。”“严重么?”郁知年担心地问,“李律师,那杨恪拿到分红的钱了吗?”李禄顿了顿,说:“拿到了。”“那些够吗?”“其实……”李禄犹豫着,“应该够了。”“那要是我和杨恪离婚,是不是可以免于被起诉啊?”郁知年只修过一门最简单的法律课程,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只是觉得事情比他想得严重。“不行,”李律师大惊,“离婚怎么行。”他停顿着,说:“知年,没这么简单。”郁知年实在不懂这些,和李律师聊了几句,李律师只让他别太担心,如果后续有需要他配合的,也希望他能配合。郁知年答应下来,便上了楼。杨恪没回来吃午餐,郁知年下午去了图书馆,恰巧碰见了邵西霖。两人聊了会儿暑假的选课,郁知年又收到了任恒的消息。任恒说他们刚在新住处打扫完,又告诉郁知年,有一篇新的文章写得十分离谱,现在已经流传得很广,楚思凡金融圈的同学和朋友,全都在讨论这件事。他建议郁知年看一看,有必要的话应该去起诉这家媒体。任恒附上了链接,郁知年稍一犹豫,点开来看,德钦集团的总部照片显示在篇头,文名叫《德钦之变》,中英文双版。从两年前杨忠贇逝世时地遗嘱纷争写起,采访了德钦集团的董事方梁,过了几分钟,忽然觉得手脚发冷,从脚底麻到头顶。图书馆人很多,灯光明亮,周围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郁知年觉得有点恐惧,十分茫然,他忽然想起杨恪问过关于他奶奶的事,在两人同居不久时。那天具体的对话,郁知年并不能完全记清楚了,因为他很主动地亲了杨恪,事后想来,每每觉得羞耻,因此强行将整段记忆的细节从脑海中抹去了。这篇《德钦之变》严谨极了,在文末附上了杨忠贇找到旧情人参考的民族志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