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在想什么?
许相清的话在耳边回响,“少年时期的变故,会对一个人的性格造成很大影响。”
原来对她造成最大影响的不是黑羊,而是自己。黑羊只要了她的腿,他却想要她的命。
他不知道霍仲希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除了回忆里的声音,他听不见任何人说的话,只知道自己陷在一个温暖的所在里。
渐渐的,他停止了哭泣,霍仲希环抱着他,手还罩在他脑后,一下一下地安抚。
回过神来的戚在野,推开了霍仲希,对方想给他擦眼泪,也被他伸手隔开了,“我有男朋友了。”
霍仲希随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我们现在是朋友,而我没有办法对着正在伤心的朋友不管不顾。”
“我说不过你。”戚在野左右手抹泪,顿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了。”
霍仲希微笑,洗了块帕子给他擦脸,还擤了鼻涕。
戚在野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现实与回忆拉扯,使得他各种反应都慢了半拍。
霍仲希清洗着手帕,从镜子里看他,“眼睛像抹了胭脂。走吧,我带你去花园吹吹风,还是说,只是散散步你也要避嫌。”
“你不要这样说话。”尽管戚在野心里沉重,但他不想让霍仲希看出来,总在他面前失态,这让他有些尴尬,故他岔开了话题。“抱歉,上一段恋爱没谈好,所以这次我有点——”
“不知所措?”
戚在野点点头。
“恋爱不用刻意去谈,平常心与他相处就好。”霍仲希灰蓝色的衬衫前襟上,被戚在野的眼泪打湿了一片,他毫不在意,把清洗干净的手帕又递给戚在野,“人之所以会寻找伴侣,大概就是为了让喜怒哀乐有个着落。如果他值得信任,你不妨适当与他倾诉自己的内心。”
戚在野若有所思,“我会考虑的。”
他们还是去了花园,霍仲希陪他在秋千架上坐了一会,两人对话寥寥。这让戚在野松了口气,他懒怠说话,也怕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
花园里的暖风带着花香,驱散了戚在野眼周围的红晕,或许是有人陪伴的缘故,分散了他些许注意力,这让他不必时时陷入回忆中去,故心情也好了不少。
再晚些时候,餐厅的一众人散去,霍仲希借用主人家的厨房,给戚在野开了小灶,做了碗培根土豆浓汤。
“你不过去周老师那?”戚在野一勺一勺地将汤送入口中,暖汤顺着食管进入胃部,从内到外,慢慢融化他僵硬冰冷的身体。
“再陪陪你。”霍仲希转过身去清洗厨具,“我想起来一件趣事你要不要听。”
“但愿真是趣事。”戚在野说。
“我曾落魄过一段日子,被人收留后,打过一段时间的杂,也在厨房烧过大锅饭。”
“这并不有趣。”戚在野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知道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也绝不会是趣事。
“我很高兴你能共情我的这段经历,但没事的,已经过去了。”霍仲希拿了块干净的布,将碗碟上残留的水渍擦干,“那时我并不会做饭,也不会起锅热油,更不会掌握火候,一锅饭菜吃得食客们抱怨连连,就连往日和善的同事也纷纷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时的手忙脚乱,现在看来还挺有趣的,总体来说是一段很特别的经历。”
“你们对有趣的定义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