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道:“那……我接上尾巴后,是不是会丧失五感?我该如何闻声、讲话、辨别方位及周身活物呢?”
“每个生灵的灵力波动是不同的,你从前学得很好。替你接上尾巴,槐桑的记忆便会悉数回来,届时你自会像从前一样。”
莫云将那条银尾悬至半空,对我道:“你且先化成狐狸,我才好帮你接尾,有些痛,你忍着点。”
我掐个诀变成狐狸样,还未反应过来,莫云便已施诀将我按在桌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尾椎传遍全身。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叫得撕心裂肺,总之须臾间,喉咙里像是燃了一团熊熊烈火,兴许也是叫不出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意识才渐渐回笼,只觉身陷一片白雾之中,没有光亦没有阴影。
我是醒了,还是未醒呢?
记忆如潮,槐桑的点点滴滴全部涌进脑袋里,再回想一遍没有五感的经历,着实苦痛万分。只是那些再苦,都比不过一次次伤九潇的心,叫自己无法释怀。即便如今同她在一处了,心里留下的疤痕却是永远也不可能消弭,当初,很是对不住她的一片真心。
我察觉到有甚活物靠过来,这个感觉,似是……九潇?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我睡得太久了么?
我未忘记自己身上有结界,在她的气息更近一步之时,向后退了一下。与其说是气息,不如说是茫茫白雾里的一团小雾,状似一只小狐狸,霎是可爱。
因着这一动,我眼前的白雾翻滚了一下,才晓得此时自己该是躺着的。
我见那小狐狸嘴动了一下,大约是在讲话,然我太久未读过唇语,一时没瞧出来是何话。
我该如何讲话来着?
也不晓得十二个时辰过了没有,如此看不见听不见又说不出的状态实在耽误我谈情说爱。
我艰难地问了句:“现下是何时辰?”而后仔细盯着小狐狸的嘴,她答的合该是酉时。
回忆起昨日到南海的时辰,离十二个时辰还差一个时辰,便道:“我且休息一下,再过一个时辰起身。”我讲话时感受不到嘴唇蠕动,眼前云雾却会变化形状。
如今情形好像没想象中那般糟,虽不适应,好歹还有云朵作伴。只是眼前那只小狐狸的脸很像光滑的馒头,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变化,不晓得九潇现下是何情绪。
小狐狸嘴唇孱动,大约是“你好生歇着,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
我抬抬手,又攥起拳头放下了。
小狐狸消失后,我便沉下心来“观察”四周,原来我们已然回了狐狸洞。我还未同莫云那家伙算账,连半点准备时间都不给我,现下又直接将我丢给九潇,委实恼人!
我瞧着云雾堆出的狐狸洞,颇有些感慨。彼时花了数万年时间才学会如何用自身灵力堆砌周身景象,习得腹语以及读唇之法。起初总是不晓得自己为何要那般了无生趣地活着,现下终于明白了,作为祭司守护青丘狐族几十万年,便是为了等着九潇。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
我以酉时为基,用灵力幻化出一个沙漏。
一个时辰,当真是有些久,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虽然还没写…之后会努力加快更新速度的…最近工作太累了有点懒~
☆、072扑蛾(倒V结束)
我盯着那沙漏,过了许久,也只下去一点,叹了口气。继而灵光一现,想到我只是不能碰她,却是可以悄悄窥探她在做甚的。虽只能看着个狐狸样,也总比在这里看沙漏强。
这般想着,我掐了个隐身诀,起身朝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