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将此事分享给了去年年底来癸水的兰央。
两个小姑娘都脱了鞋,盘腿坐在软榻上,姿态随意放松。
兰央了守在外间的丫鬟,小声对宁姒说,“听说,在以前,来了癸水就可以嫁人生子啦。”
宁姒眨眨眼,“这也太早了吧。”
“嗯,所以从前朝开始,便规定了女子及笄方可出阁。”说到这里,她又神神秘秘,“因为太早圆房生孩子容易出事。”
宁姒轻轻撞她一下,“央央你怎么知道这些,羞死人了。”
“这有什么。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兰央挺起胸膛,一副骄傲且坦荡的模样。
宁姒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了下,问道,“央央,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兰央却像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托着腮,懒洋洋道,“可我再过两年就出嫁,这么点时间,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喜欢的人”
宁姒垂下眼,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很突然就闯进你的心里,哪儿会给你时间准备”
兰央侧过身,戳了戳宁姒脸颊,调侃她,“我们四四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酸了。”
宁姒气道,“好哇,我是担心你,你却在这儿笑我”作势要咬兰央手指,兰央嬉笑着躲过,随即两人在榻上挠起对方痒痒来,笑声阵阵。
两人闹了一阵,兰央却突然坐起来叹了声气,“四四,我突然有些羡慕你有心上人,就好像有了盼头,总会想,那个人会不会也喜欢自己。或者为他喜为他悲,日子过得像打翻了调味瓶。”
宁姒直直她,“老实说,你是不是了什么话本子怎得懂这么多”
“喂,小四四,我都十三了,能不知道这些嘛。”兰央哼了声,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凑过去说,“我觉得你该把喜欢的人告诉我和晚晚姐。”
“为什么”
“要是我和晚晚姐不小心喜欢上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办多伤感情。你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就把这个人列入绝对不能碰的人里头。”
宁姒无意识地抠着床榻,顺着兰央的思路,想象兰央或者谢林晚喜欢姜煜,心里便觉苦涩难堪。
这和嘉明郡主或者哪个不认识的姑娘喜欢姜煜,是不一样的。
“我会告诉你们的。”宁姒这样说。
兰央本是想套话,没想到宁姒真往这边想,倒叫她觉得心疼,也不知那个男子在四四心中占了何等位置。
四月中旬,殿试结束后,礼部当场宣布了三甲排名,赐进士及第、进士以及同进士。
这年的一甲三名十分有头。状元与探花乃是表兄弟,正直年华,生得又出众,不知多少闺中少女偷偷跑出来瞧热闹。
而榜眼是浙江余杭人,据说也是从小便名声远扬的天才,年仅廿五,听说他家族没落后,不少富贵人家动了心思,想要趁他还未长成时捉婿。
皇上赐宴,于是这一行炙手可热的新科进士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从皇城一路游街至城南的皇家庄园,几乎跨了半个京城。
沿途的围观必不可少,百姓多是喜闻乐见,姑娘们则在绣楼上羞臊推挤,还有顽童嬉戏拍掌,嘴里唱着口水歌。
宁姒与兰央、谢林晚两人约在了一家茶楼,这处雅间正处街角,推开红木窗,可以瞧见东西与南北两条大街,而新科进士的游街路线恰好从北往南,在此处折向东街,因而是个热闹的好地方。
宁姒和兰央难掩激动地凑在窗前,不时上一眼,就等着游街队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