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可是直截了当,丝毫不掩饰。
冯佳雪闻言,脸色便沉了下去,说道:“姜贵妃这话是何意?你见了本宫不行礼问安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本宫的不是你也要来编排一二了?你是后宫管得久了,忘了自己个儿是个什么身份了吧。”这气势,说咄咄逼人都不为过。
要说,冯佳雪此时也是在气头上,一肚子火没消。若是没有唐婕妤那一番刺激她,让她妒火中烧,她也定不会失去理智到,又当着众人的面火,还这么不管不顾、迫不及待要将姜雁容给踩下去。
“那皇后娘娘觉得,臣妾是个身份呢?”姜雁容似乎是一眼便看穿了冯佳雪,她竟然也不恼,说话时语调平缓无波。
冯佳雪睨了她一眼,只从鼻间出来一声不屑:“哼!”
“皇后娘娘,臣妾这贵妃的身份,是陛下给的,打理后宫这份儿差事,也是陛下给的。您若是觉着臣妾抢了您的分内之事,是越俎代庖,那您大可去向陛下进言。若是陛下开口,说您如今解除禁足了,打理后宫的事情是您分内之事,那臣妾二话不说,明日便将所有账本交归到栖凤宫去。”
姜雁容平静地说完,眸子一抬,目光清冷且坚决,“但眼下,若您因泄私愤,又要将一名嫔妃活活打死,恕臣妾不敢苟同。”
“姜雁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的意思是,今个儿,唐婕妤臣妾保定了。”
“姜、雁、容!你当本宫这皇后是不存在的么?!本宫这皇后也是陛下册封的,本宫可是这皇朝堂堂的皇后!那贱人丝毫不将本宫放在眼中,指桑骂槐口口声声影射本宫是抢了那个死鬼楚兰舟的后位,如此污蔑一国之母,她难道不该死么?!”
冯佳雪咬牙切齿,眦目欲裂,仿佛姜雁容口中敢说出一个不字,她便要扑上去将人给撕碎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即使皇后娘娘不如此,也都会怕了她的。因为她是皇后娘娘,因为她的身后有冯家在替她撑腰。
梁昭仪惠夫人等人都暗暗替贵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
可惜,冯佳雪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她是姜雁容,她是姜贵妃啊。
姜雁容徐徐对上冯佳雪杀人般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从未说过当您这皇后是不存在的那种话。相反的,身为贵妃,臣妾是很尊重您这个皇后。可是,敬人者人恒敬之,倘若只是因为唐婕妤说了让您觉得是影射了某种不好含义的话,您便要将她活活打死,那您这个皇后的做法,臣妾不敢恭维也不敢苟同。”
言下之意说,人家都没有直接说,你凭什么就认定她是骂了你,还要将人活活打死,你这就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冯佳雪这就是的典型做错了某件事之后又被人踩中痛处,于是极力想掩饰掩盖浙西事情的行径。可她越是这般极力掩饰掩盖,便越是证明了她的心虚。
在那位已逝的大将军楚兰舟那件事情上,她是心虚的,而且是极其心虚。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敏感,旁人稍微一提她都要气得七窍生烟。
姜雁容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在这里火上浇油添油加醋如此激怒她。
“姜雁容,你好大的的胆子!难不成你也想要以下犯上么?!”冯佳雪气得双手都在抖,像是随时都可能忍不住冲上前生扑撕了姜雁容。
妙玉也是怕皇后会扑上来的,立马就冲到自家娘娘的身前去。
“无妨的,皇后娘娘不会真把我怎么着,别这么紧张。”姜雁容轻轻拍妙玉的肩,示意她退下。
妙玉倔强地不肯退,姜雁容也拿她没办法。可这态度,便如同她还嫌柴火不够旺,非要再添一把薪。
冯佳雪眼中怒火更甚了。
这个老女人,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将她放在眼中!
“姜贵妃,你这话是几个意思?你真当陛下宠着你,本宫就拿你毫无办法了是不是?”
姜雁容说道,“皇后娘娘,臣妾从未有过您方才所说的那个念头。臣妾是念在都是服侍陛下的份儿上,不愿见您重蹈覆辙,才好言苦心相劝。您难道忘了,您先前是为了什么事才被陛下亲口下旨要您在栖凤宫面壁思过两个月的么?”
“你……你,你怎么敢这般跟本宫讲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冯佳雪的脸都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个儿若是不将这贱人也如同那唐婕妤一般拖下去杖责一百,她便不姓冯!
“来人啊,给本宫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拿下!”冯佳雪怒吼。
但是她身后的宫女内侍,却没人敢动弹。
这,这可是姜贵妃啊,她是陛下最宠的姜贵妃啊,而且,这后宫上下所有人的命运,除了陛下能做主之外,就是她在一手掌控了。
“你们的耳朵是聋了么,没听见本宫说话是不是?!”连下人都不听话了,冯佳雪更是暴怒。
可又能如何?
梁昭仪等人忽然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