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夫人去西市一家珍宝坊挑了首饰,之后从珍宝坊后门走的。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敢太近,跟丢了。”夜行惭愧地低下头。
赵澈倒没怪他“柔姬呢大着个肚子还亲自出门,不会也是挑首饰吧”
“她在盘飧楼款待了一男一女,似乎是她的同乡故旧。吃过饭叙话几句就回了。”
长信郡王府对这些后院人并不苛刻,眼下柔姬又有身孕,自能得点格外厚待,若在府里招待远道而来的同乡故旧吃顿饭,便是郡王妃徐蝉也不会多说什么。
怀着四个月的身孕还特地出外请客,这不合常理。
“盯紧她那两个同乡,”赵澈以指尖揉了揉眉心,自嘲地勾了唇角,“孟侧妃呢”
他自幼被当做长信郡王府的继任者栽培,所学所行力求霁月光风。如今竟沦落到围着几房后院人去抽丝剥茧,小家子气到他自己都觉荒谬。可若不盯着这些人,揪出想要他命的主使者,他无法安枕。
“二姑娘今日又逃学,孟侧妃亲自逮二姑娘去了。在外寻了一个多时辰没找着人,便打道回府,没见接触可疑之人。”
赵澈懒声轻叹“这个赵荞。她今日去哪儿了”
虽说稚子无辜,但赵澈不得不防着有人利用孩子作为与外间勾连的渠道,便吩咐夜行对自己那几个异母弟、妹的行踪也加以探查。
“二姑娘领着表小姐去东城菜市口刑场,”夜行道,“观刑过后两人在长街一家小铺子上吃了扁食就回来了。”
赵澈眉心微蹙“特地告假一日,就为跟赵荞去观刑若我没记错,今日是大理寺对甘陵郡王兄行车裂之刑”
昨日大理寺对原甘陵郡王赵旻的公审及判决,赵澈当然也是收到消息的。
他想起下午徐静与平日全然不同的雀跃欣喜,不禁心生古怪“胆子指甲盖儿大的家伙,今日去了场血腥至极的车裂之刑回来,非但不见恐慌惊惧,还乐滋滋像得了天大欢喜,这是什么道理”
夜行当然回答不了他这疑问,只是如实回禀各方行踪而已。
“对了,下午表小姐从含光院出去后,是绕道从后花园回西路客厢的,”夜行继续禀道,“回去时手上抱着小五姑娘的那只猫。”
赵澈清楚徐静不会与暗害他的人有关联,是以并未派人跟进她的行踪。只是之前他怕有人对徐静不利,便让夜行安排了人暗中守在客厢周围护着,以防万一。
“小五儿的猫老四闹了许久她都不肯割,竟给表小姐了”赵澈随口笑笑,还在思索徐静今日的反常。
夜行道“我派人打听过,说是下午四公子叫人捉了只耗子丢给那猫。不曾想近来府中耗子猖獗,总管叫人四下放过药,那耗子被药着,这就将猫儿给害了。三公子领小五姑娘在后花园同四公子吵了一架。他们走后,表小姐心软,问四公子的侍者要走了那只将死的猫,说是要救它。”
“小姑娘总是慈柔心肠,这怎么救”赵澈轻叹一口气,“你”
正说着,仿佛有道白光劈过眼前,赵澈脑中忽然生出个大胆又荒唐的联想,顿时凛身坐直。
莫非
“赶紧让人去客厢请表小姐过来,带上那只猫。别叫旁人见”
夜行难得面露惊诧,略为难地了透窗的夜色“现在”
“立刻”赵澈面上绷紧,心急地抿了抿唇。
若他没猜错,而徐静又真的救活了那只猫,她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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