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弱云也皱眉道:“四房这位少爷,在外头素有恶名,最是浪荡无赖,今儿遇见他,实在是走了霉运。”
莲芯忙呸了一声,像是要把霉运都吐了去。
柳弱云哭笑不得,正要说她,忽听旁边隔着树丛有人小声说话,忙示意莲芯噤声,主仆两个凝神听去。
原来竟是李越之和李婉婷这两个小家伙,正在商量要教训什么人。
“我就说么,嫂嫂怎么无缘无故就崴了脚,原来是这个坏蛋欺负了她!”
“若不是听见春云跟真儿说,咱们还都蒙在鼓里呢。嫂嫂受了委屈,怎么也不跟奶奶说呢?”
“她不跟奶奶说不要紧,幸亏咱们知道了这件事,阿平,你说那人可恶不可恶,咱们为着嫂嫂是不是该教训他一顿?”
李越之才略一沉吟,就听李婉婷焦急道:“你个臭阿平,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咱们嫂嫂受了人家欺负,你难道还不为她出口气么?”
“可那春云不是说要告诉哥哥么,哥哥知道了,定会教训那个李勋,哪里用得着咱们。”
只听“啪”一声肉响,不知是不是李婉婷打了李越之一下。
“你这糊涂虫,哥哥教训那坏蛋,那是他疼自个儿媳妇;咱们教训他,那是孝敬嫂嫂。各人归各人,谁说那个李勋,就不该多教训几顿了?!”
李越之又沉吟一会,才幽幽说道:“好吧,你说,咱们该怎么教训他才是?”
听到这里,余下不过是两人商量如何将李勋引到偏僻处,如何叫上几个壮实的家人,将他用麻袋套了殴打。柳弱云跟莲芯面面相觑,悄悄儿地便走远了。
李越之和李婉婷二人浑然不知自家的谈话都被人偷听了去,还在争辩该用什么法子教训才好。
却说李勋出了李府的大门,犹自觉着有些找不着北。
他原以为必是金秀玉同李承之说了什么,少不得听这堂兄训斥一顿,没想到训斥没有,倒有一个天大的喜讯。
从前上官老太太和铎大奶奶多次请求,就是想替自己在族中的产业上谋个肥缺,却总是无功而返。他虽然生性浪荡不羁,到底知道族中生意之盛,凡是能在商行里当差的,哪个不是富得流油。他们四房里头,就他一个男丁,他若是不在生意上插一脚,只怕将来这天大的富贵就没他们四房的份儿了。因此对于族中的生意也是极为眼馋的。
只是他知晓李承之不喜自己,奶奶和母亲的面子尚不肯卖,何况他呢,所以每每都不敢亲自提起。
没想到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承之开口就说李家货栈里头有个管事职位的空缺,叫他明日便去当差。又说从前实在是各个职位都满了,无从安排,才叫他等了这许多时日。
他才不相信李承之所说的自家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话,不过他自有自的理解。
为何昨日才见了嫂子,今日就得了这差事呢?
莫不是嫂子在堂兄跟前替他美言了,否则焉能有这般凑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