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黛会武功,且还不低。”黎巧开开心心地把银子放进袖内,神秘莫测道,“我亲眼看见她在屋檐上飞来飞去,跟话本子里写着武林高手一样。”
“胥黛。”孟怀瑜轻喃道,她眼眸微眯。
通过小姑娘的视角,她瞧见过胥黛来后院讨要她的衣裙,但被秦姑姑先一步拿走了。
因事情太多,这件事就被她暂且放在了脑后,今日黎巧要是不提,她甚至都快忘了这件事。
“十两银子,不亏吧。”黎巧道,“教坊的舞姬会武功,我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而且你先前说她在收集我们的衣裙。”
“我暗中观察过了,她有一段时间总是往后院跑,手里拿着一两件衣裙,都是往常她从来没穿过的款式,应该是别的姐妹的。”
黎巧一顿分析:“你说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来搞垮我们教坊的。”
孟怀瑜头疼地揉着额角,眼皮怦怦跳,荒唐道:“你平日里少看点话本子吧,算我求你。”
黎巧鼓了鼓腮,不服气道:“明明很有道理。”
孟怀瑜坐到对面,侧身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疾驰而过的风景,缓慢道:“坊里其他姐妹知道她去后院拿取别人的衣裙吗。”
黎巧:“不清楚,我逢人就问,除了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两个姐妹,其他人都没丢衣裙,应该……不知道吧。”
孟怀瑜沉默了下,看来整个教坊都通过黎巧的嘴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跟她预想得天差地别,但结果相同。
她看着傻乎乎的黎巧,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后再想传播些事情,得换个人选。
马车缓慢地停下,太监高昂尖利的嗓音拖着长调响起。
“马车已到宫门口,剩下的路请各位姑娘步行至内坊。”
黎巧从袖子里翻出面纱戴上,钻出马车:“到了。”
孟怀瑜跟在她身后,落地后,快打量四周。
停在门口的并不只有她们教坊的马车,还有几天前就出前来京州的其他教坊舞姬,几十辆马车停靠在一起,场面颇为壮观。
黎巧拉着孟怀瑜与其他舞姬站在一起,任由等候在宫门口的太监清点人数,查看令牌。
“我听说此次入宫的舞姬一共有十七个,比以往都要多。”
孟怀瑜幼时经常进宫,只不过那会儿是以孟家嫡女的身份,宫内的宫女太监或多或少都会卖她一个面子。
今非昔比,往日的一切都如泡沫轻易一捏就碎了。
舞姬们排队在太监的带领下穿过护城河,如长龙般进入富丽堂皇的皇宫,红墙黄瓦,高高隆起的宫墙几乎遮挡了一半的天空。
偶尔有栖息的鸟群,伫立在墙头叽叽喳喳地看着墙内的人类。
内坊的位置在皇宫东北,穿过一道道宫门和御路,教坊两个大字出现在舞姬们的眼里,敞开的门内是凌乱交叠的丝竹乐和鼓鸣。
孟怀瑜偏头看了眼临靠的才秀宫,半开的缝隙里是一只只好奇的眼睛。
趁着门口姑姑检查令牌的工夫,黎巧再次小心翼翼地凑到孟怀瑜身边:“我放弃之前的想法了,在教坊里混吃等死,也挺好的。”
孟怀瑜收回视线:“你不想要免费的丫鬟了?”
黎巧指着高耸的红墙,低声道:“内坊还没我们外坊的后院大,房子小就不说了,墙还高得离谱,你看那鸟都不高兴进来筑窝。”
孟怀瑜将令牌递出去:“总有人喜欢的。”
黎巧丧气道:“幻想中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我的梦破碎了。”
话语间,两人跨过门槛进入内坊,偏小的正正方方的院子,正中间用红绸圈了一块用于排练的舞台,两侧则摆放着桌凳,有舞姬正在习琴。
一下涌进来十来个人,显得内坊更小了,连站脚的地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