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见雪,不过也快了。
屋里烧着几个炉子,上头搁着姜丝红枣茶在煮,特别的香气总是能唤起人不足为道的记忆。
沈宓自梦中醒来,抬眸一眼撞进闻濯直勾勾的眼神里,他当即愣了一下,接着歪了歪头: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自这段时间说话变得困难了之后,他便养出来了许多小动作,很多时候不用解释,闻濯也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这就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
每次闻濯一本正经地接上话,他都特别想凑上去亲一亲他。
沈宓随即便微张嘴唇,露出一节粉红的舌尖在皓齿畔,闻濯心领神会地俯身压了下来,轻轻扫过沈宓齿列,缠着他的舌叶慢慢留逗。
差不多的时候分开,再咬一咬他的唇片,啄吻几下,将他抱起放在胸膛上搂着,捏着他的后颈仔细摩挲。
“快五个月了,沈序宁,”他碰了碰沈宓的脊椎骨,“我至今一闭眼,都还是那日的情景。”
沈宓蹭了蹭他的胸口,都不敢抬眸去看他。
先前筹谋诸多,他连闻濯也如数骗了进去,且还拿他当柄锋利的刀使,利用他做了许多腌臜,事后半句都没解释,就在他面前差点撒手归西。
想来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可恨他眼下一副惨伤的骨头,还得连累人家继续细心照顾。
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了。
他头埋的着实,大半张脸都快捂进长衫里,闻濯怕他憋坏,好心抬手将他下巴抬起,教他躲闪的神情撞进自己眼里。
“躲什么?”
沈宓望着他撇了撇嘴:自知理亏,躲是应该的。
“没怪你,”闻濯长叹一口气,轻轻弹指到他额上,“我是怕的。”
沈宓摸了摸他的下巴,以作安慰。
“我真的怕,你不要再不当回事。”
沈宓坚定的看了他一眼,抬起半个手掌,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又折回两根手指,剩下个两:我发誓,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闻濯乐意教他哄着,每回都信的不行。
听见一旁炉子上的姜茶冒出沸腾的声音,起身将他挪靠在贵妃榻上。
继而下地走到炉子旁,拎起壶从窗台底下的小案上翻出来个茶杯,往里头倒满,又搁了些许冰糖搅匀。
“放了些糖,应该比昨日好喝一些。”
他走过去,立在沈宓跟前,将杯口递到他唇上。
沈宓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被辣的皱起了眉,仰了仰下巴:拿走。
闻濯不信邪地尝了一点,确实有些辣。
他今日姜丝放的多,特意多熬了会儿,本意还是想着天气愈来愈冷,沈宓这纸糊的身子必须得好好驱一驱寒,不然晚间降温浑身又要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