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伞还在震惊中,尚未说出话来,却有其他有长老道:“按说各组难度等同,不该有超出平均这么多的得分。这弟子分数有异,当好好核查一下。”
“正是,不合理啊。”
萧长青亦道:“我宗门清正,不能助长作弊之风。”
林近道:“此言差矣,这位千屿小姑娘入门虽晚,却十足勤奋,在练剑擂台上可是有名有姓,便是得了这么多分,也不能说她是作弊啊。”
萧长青冷哼,捋着胡子不说话。
此时金色评分散去,显出花镜中徐千屿的画面,众人哗然:“啊,这,她竟是个阴身!”
纷纷议论中,花青伞反而冷嗤:“阴身怎么了,没见过世面,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林近亦摇扇道:“常有幼年受惊者,失落了魂魄。或八字太轻,能看到邪祟。这世间阴身者也不少。”
汪长老道:“可灵气是极阳之物,与邪祟相悖,按说修士不应有阴身啊。”
易长老道:“阴身易被秽物附身,就是心思清正的修士都要防着入魇,她这样,如何入得了内门?还是趁早取消了资格吧。”
“谁敢。”
林近刚要开口,花青伞便一拍桌子,斥道,“阴身怎么啦?不还是人吗。谁规定阴身不能进内门。”
花青伞脾性古怪,那两人叫她噎得说不出话,嘟囔道:“在说弟子,又未说你。花长老莫要太激动了。”
花青伞以妖入道,一路行来受尽白眼,深知人对与大众不同之物偏见之重,见此等偏见行事,便又想起自己受过的苦,抱臂道:“好哇,既然阴身是心思不清正,不能进内门。那我还是妖,更是心思难测,便也没资格做蓬莱的长老了,你们一纸符咒将我打散了算了。”
众人忙劝她息怒。
“花长老说的正是。”
林近将话题拉回来,指着映画阵道,“你看她意识如此明亮,可见是苦修内功,难得可贵。”
众人看向映画阵,这下不好,纷纷骇然,有人拔剑,室内一时战意盎然:“可她这是在干什么!”
徐千屿沉在灵池内。
鬼婴叫符纸从魄位上赶下来,困在冰壳内。它趴在地上,阴沉地与徐千屿的意识对峙。
她现在能看到它的外貌了,鬼婴有小猫大小,四肢着地,周身萦绕一团黑气,一双眼只有眼白,乍看有些骇人。
徐千屿的意识朝他狠狠撞过去。
意识明亮灼人,还没靠近,鬼婴凄厉地一喊,黑气在她灵池周围疯狂逃窜。
徐千屿感觉到凉意席卷周身,僵劲不能动,原来是额上符纸摇摇欲坠,她又给自己贴一张,随后将将剩下的符纸艰难地丢给谢妄真。
谢妄真伸手一接,见她身子战栗,瞳孔忽大忽小,明白她的意思。
若是见她不对,便给她额上贴一张符纸,制住里面的鬼魂。
可是她怎么如此胆大,为了杀鬼,竟敢以身饲鬼。
徐千屿的意识追了两圈,总算如猫扑耗子般逮住那只鬼婴。
她的意识虽然没有师兄的神识厉害,但也能将那团黑气灼出个火洞,它剧烈地挣扎起来。
过了片刻,那物渐渐缩小,裹身的黑气全被烧尽,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婴孩虚影。它身子几近透明,张开双臂,上气不接下气地啼哭,哭声微弱。
徐千屿的意识盯了它一会儿,心里一酸,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不知怎么想的,光球缓缓地接近,贴住了它。
这次鬼婴没有挣扎。它停止哭泣,伸臂轻轻抱住了温暖的光球,随即被明亮的意识全然裹住,虚影消失了。
然而在映画阵中,长老们看来,徐千屿的意识,把一只鬼给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