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则诚察觉出不妙,忙高喊:“快,去少爷的房间看看!”
吩咐完属下他仍不放心,踹了一脚急的满头大汗的梁管家,催促道:“走,老夫要亲自去请贵客相助。”
季钰琴目送他们主仆二人焦急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得甚美。
她走向堂前,扶着红漆门柱,仰望外头伸向天边彩云的熊熊火光,喃喃自语。
骁儿,你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你爹的报应,已经找上门了。
……
数个时辰前,范骁回了范府,与阿九二人分别后就跟着乳母刘婶回了屋。
他问:“母亲呢?”
刘婶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回答。范骁出入江湖有些时日,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见刘婶这副为难的模样,立刻嗅出了异常。等他回了屋,撞见了梁管家在他屋外安排的“护卫”,已经将事情的全貌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母亲卧病在床是假,他父亲想软禁他是真。
于是他故作顺从地回了屋,送走刘婶后乘人不备凭着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武功打晕了护卫,一刻不停地敢去主屋找他母亲。
“娘!”
一进屋,他就觉得屋里黑漆漆的,一点烧焦的气味绕上鼻尖,他顺着气味寻到了母亲的身影,见她凭窗而立,手中正攥紧一封烧了半截的信。
他又惶惶喊了声:“娘?”
季钰琴终于回神,上前拥抱自己久别重逢的儿子。
她对他说第一句话不是诉说思念,也不是问他安否,而是催他:“快走。”
范骁不解:“娘,我刚回来,就想看看你和爹。我们一起过个年……”
闻言,季钰琴苦笑着摸了摸范骁的头,柔声道:“范家即将大难临头,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季钰琴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取下发簪,往锁孔轻轻一拧,盒底咔嚓异动,暗格应声弹开。季钰琴从暗格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票子,塞给了范骁。
“你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这些银票你拿去,省着点花。还有这些是地契,如今有其他人替你打理。等将来风头过去了,你也长大成人有了自保的本事,再从他们手上取回来。”
范骁不情不愿地握着一叠厚厚的票子,睁大了眼问:“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惜。任凭他软磨硬泡,软硬皆施,最终也没能从他母亲口中问出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