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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再点头:“是啊。我不答应你不是就命令他杀我吗?”他偏头询问唐少棠,“对吧?”
唐少棠:“……”
唐少棠不答话,阿九却不依不饶,盯着人追问:“你师父问你话呢。”
话是分明是他自己问的,偏要狐假虎威用人家师父的名义追问,还是当着这位师父的面。可是好生的不要脸。
唐少棠沉默了半晌,显然还没适应被阿九搅乱气氛,他花了好些功夫,方才放松了紧绷的心弦,决定据实相告。他说话时声音沉闷,瞧不出什么情绪。
“十招之内,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才十招?这么有信心?”
我不是杀你你才杀我?生死攸关,你让我先?
唐少棠面无表情道:“自我习剑,未逢敌手。”
阿九摊了摊手,无赖地转头对婵姨道:“你看,你教出来的徒弟说他无敌,这么猖狂,我还敢打吗?”
婵姨眼尾扫过唐少棠的神态,轻叹了口气,对阿九道:“公子莫要戏耍我徒儿了,点墨的痕迹究竟在何处?”
没人陪他演着玩儿,阿九一个人唱独角戏也颇觉无聊,只得正色道:“历代阁主与鬼煞同时出世,阁中尊阁主一人为主,众人皆为仆从,鬼煞自不例外。即便故此,凡冠上鬼煞头衔之人,仍是无寿阁中最接近阁主的存在。因此点墨的痕迹也最常烙印在接近命门之处,比如头顶百会穴附近。”他捋了捋额边碎发,继续道,“这痕迹其实出现在脖子以上的哪儿都不稀奇,我的嘛就比较好认,在这儿。”
他抬手抚上眼尾泪痣,指尖稍稍施力一压,以泪痣为芯,数条黑线瞬间顺着经脉向周身延展,须臾间如同繁花抽丝启蕊,又如张开了一张可怖的蛛网,侵吞了他半边脸颊。阿九耸耸肩,说:“这下满意了?”
他满不在乎地放手,一切回归如常。
婵姨尚未表态,唐少棠竟先开了口,语气里掺杂了他自己并未察觉的欣喜:“你真是鬼煞?”
不是阁主?
婵姨是看着唐少棠长大的,早将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唐少棠此刻不露声色的欢喜之情,在她看来却已经露骨得有些扎眼,更扎心。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自己这个温良顺从,不曾在外人面前主动插过嘴的冷漠徒儿,未及开口,就听唐少棠又问:
“你受伤了?”
他垂眸看向阿九被琴弦割裂的手,神色复杂。
婵姨:“……”
这不是她所教出来的稳重懂事,成天只会心无旁骛练剑,冷清却乖巧听话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