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局点头,“差不多,所以麻烦。既不能做什么,又得时时防着。”
裴燕抹抹嘴,“有什么要干的活交给我好了,以后打八折。”
彭局几乎笑翻,“七折怎么样?”
“这是由难度决定的。”裴燕轻巧道别。不就是做些政绩嘛!
想找人逛街,打电话时发现自己的交游少得可怜。这样的自己居然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晃着已经六点多。钱正发短信让她先到事务所,再一起吃饭,裴燕自嘲得想原来天下的女性在爱人面前都是一样的。
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一尊新落户的玉雕摇钱树。“谁送怎么俗气的东西?可惜了一块不错的玉石。”裴燕记得朋友曾说过,黄金有价、玉石无价,但后者的价格门道太多,还价三分之二说不定还是亏了。什么时候让凌劲来估算一下这东西真正值多少钱……缀饰与本体的石质不太一样,可能是粘上去的。一提起来感觉是“头重脚轻”,标签写的是红木底座,谁信啊!
“一个推不掉的人请我帮忙。”
不知怎么,和彭局的谈话突然浮现在脑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平时很抠门不好打交道?”
“差不多吧。你猜得还挺准。”钱正将手头的文件写完,收拾东西离座。“走,吃饭去。”
“好,我早就饿了。”
但事情就出了。
假日里本来钱正要准备出庭资料,一个人去办公室加班。可下午的时候,裴燕接到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让她去检察院一趟。
她去了,是钱正,涉嫌受贿,标的是那尊据说价值两万多的玉雕摇钱树。不大不小的罪名,拙劣的圈套,连饵都如此寒酸。钱正也觉荒谬,但笑不出来。他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么无聊的事情,所以裴燕成了他的律师。
“他趁我认识的几个检察官出去开会的时间举报。”
“你知道是谁?”
“是,但不能‘打击报复’,他是破罐子破摔。”
“我记得立案的标的是X千元?”
他看了裴燕一眼,“你确定你学过法律?”
“……我是没本事打官司,我说的是现在。但是那个摇钱树我能处理。”
钱正眼睛一亮,“我忘了你是‘见多识广’。”
裴燕气急,“那玩意不值钱,甚至可以说只值两千都不到。”
“证据在检察院手里。”
“勘验就可以了。”
一到钱正家,先打几通电话。裴燕仔细问了玉石的价值估算构成,又打听卖这种东西的店铺。检察院麻烦到不肯交换证据,非让证人当庭作证,包括玉石店老板。看来是串通好的。
“我会找工商和税务局查那几家店。”大致得到几个名字,裴燕找上彭局的老关系,得到一个说法。
还是凌劲比他老婆够意思,叫她要求拆开底座看是否加了铁块,并称一下玉石的重量,说可能是挖空的。如果是镂空雕刻就值钱,如果乱七八糟挖下一大块做其他功用就是次品。而他老婆直接叫她另外找一个不太麻烦的……真有够TMD的。
夜幕降下,两个各处打电话的人又累又饿。而钱正根本午饭都没吃过。
叫了外卖的日本料理,两人对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发呆。
“我没想到人的嫉妒心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