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相善眼底情绪深不可测,她徐徐抬起头,不急不缓地牵起唇角:“这种事是什么事?办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她不等公仪荣再说丧气话,便接着说道:“我是不是嘴上说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毕竟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将来打交道的时日还长着呢。”
公仪荣嘴巴张开了又闭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庄相善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她走到窗前时正好看见班绍下马,反应神地侧身闪避,扭脸就急迫地催促道:“你快走。”
当公仪荣再次站到窗台前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庄相善听着房外迫近的脚步,又看到他在窗台上磨蹭了半天也不动,性急地直接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走啊你!”
公仪荣被毫不留情地推出了窗外,但在施展轻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前,他背对着屋内扔下一句话。
“后天,我会找你商量送她回扬州的酬金。”
庄相善又惊又喜地应了一声好,合上窗户的同时,一袭茉莉白色衣衫的班绍恰好推门进来。
她来不及回到位子上,只能身形僵硬地半倚在墙上,强撑着笑脸问来人:“殿下怎么得闲来喝酒?”
班绍一改往日端着的威仪气场,进来便直奔椅凳撩袍坐下,整理衣服下摆的动作也显得分外局促,看也不看她便说:“顺道路过便进来看看,怎么不见你友人?”
他们相识多年,庄相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现了他今天神态有些不对劲,奇怪之余也松了口气,走回他身旁坐下,淡定地编着瞎话:“刚聊完天,他先走一步,我也正准备走。”
也不知班绍是真的没听出来,还是不愿在此时理会此等琐事,颔应声道:“上楼的时候倒是没见着有人下去。”
庄相善迟疑一瞬,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他走了有一会了,没碰上才对。”
她脸上的笑容已变得有些尴尬,好在班绍没有深究话里漏洞,庄相善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殿下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班绍深深吸了口气,纠结半响,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方才裴六来找本王,正好提醒了本王一些事情。你我之间有些该说没说的话,本王觉得不能再拖了。”
庄相善愣了楞,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殿下但说无妨。”
班绍的手轻轻抚弄着腰间不曾解下的剑穗,借此平顺心境。
少顷,他故作轻松地开口说道:“你也不必顾虑什么,照实说就行。前些日子让你捉鬼,本是想让你大出风头,最终结果却事与愿违,你心里是不是怪本王了?”
“没有呀,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事儿了?”
见班绍神情肃正不似玩笑,庄相善也稍稍正色,诚恳地摇摇头道:“我绝无此意,殿下实在是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