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轮明月,只是看着有些朦胧。
“我已经很久都没梦见过你了,”他抚摸着柔软滑顺的衣物,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都只是我做的梦吗?”他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闪熠的戒指,忽然只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是一阵胸口抽搐,那种撕扯的痛感再次席卷他全身,他伸手去抓衣架,缓慢跪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碎的汗,指节泛出白色,他忍着因疼痛而想叫出声的本能。
还好,痛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长舒一口气,支撑着站起身,回到床边躺下,阖着眼。
第二天一大早,鞭炮声吵醒了整个应天府。
纪纲的府中热热闹闹迎来送往。
汉王亲自到场,以显示纪纲如今炙手可热的权位。
纪纲倡一切从简,简单拜过仪式后就是夫妻二人合正婚书。
纪纲瞟过婚书上的字,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的手在按手印时迟疑了一下。
“大人!还愣着干嘛!”一旁几个大汉笑着起哄,“是不是要反悔了!大人若是不想娶,我来替大人分忧!我代劳!”
“去去去。”纪纲挥着他们离开,再次看了一眼那婚书,印下了手印。
合卺交杯后,纪纲就被拉着去饮酒,穆蓉就自己坐在屋子里等着。
酒席上,纪纲被一茬一茬的灌酒,汉王更是拉着他高歌痛饮。
在座京内达官亲贵无不侧目——纪纲作为皇帝的亲信,与汉王交往亲密,这似乎摆着一个可能性,就是太子病弱,汉王作为皇后亲生的次子,会继承皇位。而纪纲与汉王的关系更是在传达威慑太子的信号。
纪纲早已喝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汉王也有些晕醉,言语间直指太子,过于狂悖的言行,被言官们一一落在眼里,记在心底。
歌舞升平直至深夜才散,纪纲在花园里吹了吹风才醒了一些酒。
今日一整天,他都觉得有些不舒服,想着应该是昨晚那场急症闹得,胸口堵闷得厉害。
小厮来院里搀扶他,“大人,是回房的时候了。”
纪纲不愿意回房里,尤其是他想到等下要和穆蓉同房,他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太舒服。
小厮见他不应声,又问,“大人?回房吧?”
“好。”他抬起胳膊,压在小厮肩上,由他搀扶着回院子里。
该来的是躲不掉的,他自己告诉自己。婚事是自己定的,现在后悔已经没机会了。
门口的丫鬟们七歪八扭地在廊下候着,见纪纲来,忙都打起精神,行礼,“祝大人和夫人花好愿圆。”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推门进房间里。
穆蓉还端坐着在床榻边等他。
纪纲走进屋里,没去瞧她,而是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衣,穿了一整天,又紧又乏。
灯影闪烁,他走到内室,看着一袭红衣盖着盖头的穆蓉,又是一阵眩晕。
“荣桓哥哥?”穆蓉凭着细碎的动静判断纪纲的位置。
“啊。。。。。。”纪纲有些不太自在地坐在桌子边。
穆蓉朝一旁挪了挪,给他在床边留下了好大一个空位。
纪纲见此,无奈走到她旁边坐下。
两个人就坐着,半天都不曾言语一声。
还是穆蓉先开口,“哥。。。”,但觉得这称呼不太合适,继而改口,“相公。。。可是累了?”
这声“相公”让纪纲又一个恍惚。
“还好,就是酒喝多了,有些头晕。”
“那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起早拜宗祠。”穆蓉的声音娇滴滴的。
纪纲点点头,他盯着穆蓉的红盖头,看了半天,而后伸手将它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