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呢,百损道人只是好恶由心,喜怒无常,性格怪异,不融入江湖主流罢了,所以才被武林中人称一声邪派高手。
他一脉的名声彻底臭大街,主要是因为他两个徒弟,鹤笔翁和鹿仗客。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投靠蒙古人,做了汉奸。为虎作伥,帮着朝廷对付哪些反元的正义之士。
而这已经是他死后多年的事情了。仅百损道人本身来说,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十恶不赦的事。
不然,“扫荡邪魔,威震江湖一甲子”的张三丰,对他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了。
至于喜怒无常,动辄杀人之类,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手里有几条人命啥的,这叫事么?
没见当年那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郭大侠,面对害死他几位师父的欧阳锋,也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欧阳先生么?
说到底,武林中人的道德观,他和小老百姓不是一个标准。
再说李道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默照着丹田中的气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断壮大。他乐此不疲,心神沉其中,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武林中人万金难求的深层定境。
百损道人收回眼光,默默守护在李道成旁边。那满脸的欣慰和期许,像极了一个守护丰收的老农。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李道成丹田中的气旋方才停止了转动,百损道人先前输入的启动资金,那一丝鱼线般粗细的阴寒真气,也涨到了毛线大小,踞在气海深处,潜伏起来。
李道成睁开眼睛,只觉焕然一新。看那山色树影,蓝天白云,景色还是以前那个景色,却有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色彩是如此鲜明,线条是如此的生动,空气是如此的……多种多样,有花香、有泥土的气息,还有草木的清新之气,繁杂却有序的交织在一起。
此时,给李道成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就好像那啥,480p标清画质,一下子就提升到720p高清画质一般。
李道成心中有感,莫名想起某位禅师的悟道诗,甚是契合此时的所见所感,不由念了出来。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百损道人也是读过几本丹书禅经的,知道此诗来路,笑道:“你醒了,此是前宋柴陵郁禅师之作,不过,与你此时所见,倒也颇有几分应景。”
“练武之人,凡是修持内功有成,生出真气,再看天地自然,就会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实际上不是天地变了,而是五感受真气加持,更加敏锐,察觉到了往常所不能察觉的细节。”
“是,多谢师尊解惑,谢师尊护法。”,李道成回过神来,四下一看。
“咦,张真人呢,怎么不见了?”
“张老道回去了,他和为师说好了,让为师先教导你一段时间,待你掌握玄冥神掌全套功法后,再送你上武当,交给他教导。”
“哦,这样啊。”,李道成嘀咕一句后,问道:“要不,师尊就先到弟子家去住上一段时间,弟子也好侍奉师尊。”
百损道人眼一瞪,“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蹦的,身体比大小伙子还好,要你侍奉个啥?”
李道成小声嘀咕道,“嗯,您老人家身体是好,先前跑得比陈财主家的骏马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