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破天荒地忤逆了祖鼎天,还将之打伤,祖鼎天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云锦书想著便觉难过,打定主意不论祖鼎天如何责罚,他一概照单全收。
回到宅子时,天色已全黑。整座宅院也黑黝黝的一片,竟没半点灯火亮著。
云锦书一惊,蹿入园中,扑鼻就闻到股浓烈的血腥气。之前被他点了穴道的那几个教众均横身血泊中,唯独不见祖鼎天。
“鼎天!?鼎天!”他骇然大叫,飞快在宅子里遍寻一圈,仍没找到人,不详的感觉立时将他淹没。
莫非是仇家找上门来,将祖鼎天抓走了?一念及此,云锦书全身冰寒彻骨,手脚都不禁微微发起抖来。再度冲回园中,想寻找蛛丝马迹,却意外地发现一个教众的眼珠正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原来只是被人封了哑穴。
他暗骂自己粗心,忙拎起那人拍开了哑穴,急问:“盟主呢?”
“咳咳……”那人满脸余惊未消,战战兢兢道:“云公子,你走後没多久,有个青衣人领著不少官兵闯进来,把盟主带走了,还杀了那两个弟兄。那青衣人留下我,要我给云公子传话,公子若想见盟主,就入宫去找他,要是他天亮前还见不到公子,就要将盟主凌迟正法。”
云锦书一路听,一颗心也不住直直地往下坠。那青衣男子半条胳膊断在他手底,已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如今抓了祖鼎天,决计会把满腔怨恨都迁怒到祖鼎天身上。
全怪他打伤了鼎天,还为护送连冀离开了宅子,否则就算青衣男子找到这里,也无法在他眼前把人带走。
懊悔和焦急涨满心胸,他一振衣袖,旋身冲了出去。
再次潜入宫城,云锦书可谓轻车熟路,避过侍卫耳目,径直踏入寝宫大门。
第14章
青衣男子似乎早料准云锦书来赴约,傲然站在盘龙金柱下,眼带怨毒,冷冷注视著云锦书走近。他身披金线刺绣的大氅,遮住了断臂,面色被四周诸多宫灯照著,仍极为苍白,显然伤势未愈。
云锦书扫视周围,见有不少侍卫,已将他团团包围,他停下脚步,平静地道:“我已经来了,他人呢?”
“呵,云锦书,你对你的祖大哥倒真是忠心耿耿,明知有来无回,还巴巴地赶来送死,好个兄弟情深啊!”青衣男子嘲讽著,将一粒乌黑的药丸抛向云锦书。“吃了它。”
云锦书接住药丸,叹口气也不多问,吞了下去。祖鼎天落在那人手里,他别无选择。
青衣男子见他如此爽快,倒颇感意外,嘿嘿一笑:“看来我是抓对人了。”朝边上侍卫打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一拥而上,扭住了云锦书双臂。
云锦书也不反抗,任由侍卫捆绑。暗中运力,只觉丹田里空空如也,竟提不起半点内息。心知方才服下的,必是散功之类的药丸。
失去了内力,他更不可能救祖鼎天脱身了。不过此番前来,云锦书本就清楚生机渺茫,也没打算能全身而退,只求与祖鼎天共存亡。
“!当!”一声,侍卫打开沈重的铸铁牢门,将云锦书推了进去。
阴暗、潮湿,正是宫内私设的暗牢,本是专用来关押犯事的宫人,如今刑柱上,却正锁著祖鼎天。他全身衣裳都被扒得精光,连鞋袜也脱了去,披头散发,两边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嘴角和下颌全是血迹。
云锦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依然忍不住心痛,连声音也发了抖。“鼎天,你有没有受重伤?”
祖鼎天见他被押进,心内不由得五味杂陈,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受。青衣人交代那教众传话时,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并不希望云锦书自投罗网,但当真人在眼前,他又有几分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