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触到一个干燥且带着丝丝甜香的东西,裴喻洲下意识地张开嘴,含进了一块奶片。
他唇边的笑收住,错愕地偏头去。
少年把手收回来,眉眼微弯,问“好吃吧”
男人足足愣了好几秒,直到渝昔提醒他该开车了,他才略显狼狈地扭过头去。
“挺好吃的下次我买多一点。”
“嗯。”渝昔扭头着车水马龙的京城。
天黑了,行人都在急匆匆地走自己的,车子也迈着四个轮子飞快地驰过,几辆电瓶车赶路似的穿梭了好几辆车,大家都一副奔波的模样。
“你那么拼命地做项目,是为了实现别人的梦想。”裴喻洲突然说道,“其实我和你的用意是一样的。”
渝昔转过头他,两人对视了一下,什么都了然了。
他们像两块镜子,又像同一维度的两个坐标,只需要一个眼神作为直线,就能将他们相连。
不仅是在工作上也在思想上,他们除了不谋而合,也经常不言而喻。
逐梦的人在越发物质的现代社会,在现实的人们眼里来可能和“幼稚”这个词要画上等号。这两种人并没有高低的分别,谁都有自己的活法。
但梦想确实成为了越来越可贵的东西。
在世俗的声音中、在不解的目光中、在大众的趋势下,梦想是易碎的泡泡,悄无声息地破碎是最常见的下场。
渝昔是想维护这一份珍贵,守住一些牢固或不牢固的泡泡。
他又何尝不是。
“你和我都有一副健康的体魄,所以有一些痛苦我们是无法体会的。”男人用叹息般的语气说道。
“比如”渝昔道。
“比如有的人这一刻在笑,有的人却在哭,中国太大了,很多声音不认真听是听不见的。”
“你守全的是那些为了精神梦想奔波的人,而我是想守全另外一部分有着生存梦想的人。”裴喻洲道。
“有些人的梦想是画画、是唱歌、是保卫祖国但有些人的梦想只是活着。”
一路无话,连星星也在沉默。
车子终于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裴喻洲活动了下手腕,说道“到了,回去吧。”
少年乖乖地应好,跟他说了再见就下了车,往小区里走去。
裴喻洲没急着走,他伸手将副驾驶上吃剩的那半板奶片拿过来,垂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窗户被人敲响,渝昔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裴喻洲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奶片藏起来,然后才想起来别人从外面不见车里。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将车窗降下“怎么了落东西了”
少年目光灼灼,问他“程弈告诉过我,他很崇拜你当年在国留学做研究,他们给你几百万的奖学金和极优渥的工作条件要留你你也不愿意留,反而回了国。然后有了神洲,有了这一帮兄弟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你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