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芳主放心,虽然我决意报仇,但绝不会为此伤及花界,咱们来日方长,徐徐图谋便是。”锦觅很冷静,她当然不会为了报仇冲动行事,牵连到花界,反而要在这过程中让花界更上一层楼。
众芳主听她这般说,彼此终是信服了她“我等任凭主上吩咐”
“多谢众位芳主,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终有大仇得报、繁荣花界的那一天。”锦觅由衷地感谢着她们无条件的信任。
“主上心中可有成算”长芳主忧心地问道。
从前着锦觅没心没肺时,她操碎了心,如今着她长大了、成熟了,她欣慰的同时又难免担忧,现在这孩子决意报先主殒身之仇,她既替先主欣慰“有女如此”,又怕这复仇之路一着不慎护不住这孩子周全,辜负了先主临终前的殷切嘱托,当真为难得很
“我记得长芳主百多年前曾断过鸟族吃食”锦觅问道。
“确有此事,后来得知主上下落,便又恢复了供给。”长芳主点头。
“这些年供给可如先前一般份量”锦觅再问。
“并未,恢复供给后,我等缩减了份量。”海棠芳主回道。
这事是她当时力主的,先主因何而逝,她始终牢记于心,对于天后荼姚所统领的鸟族素来没有好感,自然不愿将它们给喂得饱饱的,若非长姐心善,不愿多起纷争,她本是一力主张彻底断它鸟族吃食的,一颗花草谷物都不愿给
“此举甚善。”锦觅含笑赞许,“这样,从即日起,供给鸟族的吃食依次递减,理由嘛就说我花界产量减少,再或者其他种族需求增加等等,只要面上解释得通即可。”
其实,她一直就没明白,鸟族吃食多半依靠花界供给,而统领鸟族的荼姚还能对花神下毒手,就不怕得罪最大的吃食供应者可偏偏人家不仅下手了,花界竟还未有实质性的反抗之举,这也是够不可思议的了
锦觅无法理解,有这般好的条件可制约鸟族,花界还能将先花神之死忍下来,如此软弱好欺,难怪乎纵得那荼姚越发跋扈了。
“谨遵主上吩咐。”海棠芳主第一个
领命,其他芳主见此亦出言领命。
“至于下一步,待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众位芳主。切记,递减鸟族吃食之事必要循序渐进,最好能不被鸟族察觉,咱们可是要徐徐图谋的。”锦觅眸光明亮,唇边噙着一缕笑意。
继任花神,就是她打算复仇的第一步,不止为了先花神,亦是为了润玉,为了她自己。
天界璇玑宫
润玉纵然刻得再慢,那灵位终是刻好了,他吹去木屑将灵位安放在亲手所绘的娘亲画像下,父帝所绘的那幅,他不屑悬挂,他想娘亲定也是不愿的。
邝露疾步进殿,想到刚得知的消息,急的险些哭出来。
润玉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将彦佑和鲤儿叫来,与我一同祭拜娘亲。”
“殿下,他们、他们被天后派人抓去九霄云殿了,说要将三万洞庭水族治罪”邝露带着哭腔道。
“什么”润玉猝然转身,赶忙朝外跑去。
此时此刻,他仍是抱着希望先去寻了天帝,寄希望于他能阻止天后,救救那无辜的三万洞庭水族。
可惜天帝不肯出面,亦不赞同润玉去救,失望之下,他只得自己跑去九霄云殿,想要凭一己之力挽救洞庭水族。
及至九霄云殿,在天后的咄咄相逼下,润玉方才明白,天后的目的根本就在于他,以洞庭水族逼迫他认罪受罚,乃至杀了他
润玉无视彦佑的喝骂,咽下满腔的悲愤屈辱,承认生母是罪人,亦承认生母谋逆之罪,更是一力扛下了所有罪责,只为了救下那三万洞庭水族。
他何尝愿意如此,何尝愿意屈辱地低头,但比之这些,能活着才更为重要,活着比这些傲骨、委屈重要千万倍,只要能救下他们,三万道极刑又算得了什么
天后目的达到,眉眼得意地令雷公电母与她共同行刑,雷击电光加上莲台业火,同时加诸于润玉之身,着他痛苦哀嚎,她心中可谓是无比快意
然而,她却未曾到,所有的莲台业火及至润玉时,并未伤及他分毫,而是尽数熄灭无踪,那些雷击电光也只是伤到他皮肉,未曾真的深入肺腑、波及内丹精元。
润玉初始未曾发觉异常,没多久也察觉了,三万道极刑岂
是易与的,可他虽疼痛难忍,但肺腑、元神均未被波及,且并未受到莲台业火烧灼之苦,着实奇怪得很。
他强忍着皮肉之痛,一探查体内就发现,一直被他温养于体内的无寂剑悠悠旋转着,将那些雷击电光尽数吸纳,竟是将他的元神、肺腑护得一丝不漏。
觅儿,是觅儿吗
三万道极刑过后,润玉无力倒地,在场的雷公电母、彦佑皆满目不忍,彦佑更是气愤交加,转头恨恨瞪着天后,直言“杀你儿子的人是我,尽管冲我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