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好,吴好,吴好————”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想吃那个棉花糖,紫蓝色的几漂亮哦,————”
他说,“那有什么吃头,都是放了色素的,你看都是些什么人站那里买着吃撒。”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想吃臭干子,就吃一次好不好,————”
他说,“啧,老子最见不得那个臭味,晓得油炸了几遍滴,吃了要得癌滴。”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们也上去抽一次奖好不好,我去跳,你晓得我跳得才好,————”
他说,“你不怕丑老子丢不起那个脸!”
“吴好!吴好!吴好!————”
冒冒撕心裂肺地喊着,
吴好的眼泪打湿了她一半埋进摸奖箱里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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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金鸭香销锦绣帷,笙歌帐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命都交代给她了,还有什么衷肠不能与她诉?
丢了棉花糖,丢了臭干子,吴好环着他的冒冒的脖子喝酒去咯!
红酒招魂。
他跟她讲他第一次喝红酒的经历:
“我第一次喝红酒是参合着海南咖啡喝的。我们那大院儿里,颓颓姐和老谭哥谈恋爱,他们坐在马扎上,拉起窗帘,一起偷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
“邓丽君的歌儿在当时还属于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东西。我呢,也坐在马扎上,拿床铺当书桌,做作业,背唐诗‘美人天上落,龙塞始应春。’————我偷听着邓丽君,想象她应该是个肉肉的姑娘。”他脸上现出飘忽的坏笑。
“我偷看颓颓和老谭哥,这两个没出息的,他们表情古怪,偶尔互相看一眼,仿佛对方有可能听着听着邓丽君忽然变成男女流氓,仿佛喝了雄黄酒的青蛇白蛇。邓丽君有一句歌很淫荡:‘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颓颓姐和老谭哥听了心痒,找来了半瓶烟台产的味美思葡糖酒,哦,按强子的话说,这种酒就是散装二锅头兑葡萄香精汽车做的,呵呵。他们把酒倒进海南咖啡里,逼我先喝。这两个缺心眼的,我之后就再没喝过比那杯液体更难喝更难看的东西了。”
坐在他对面的小美人并没有笑,这孩子一本正经,
“红酒是个好东西,如果和二锅头比,二锅头是抽你一巴掌,红酒就是足底按摩。二锅头是北京姑娘,脾气比你大,脱裤子比你快。红酒是江南女子,一句话不说,注意你每一个表情,理解你心里每个褶皱。你把北京姑娘和江南女子一起睡了,品出的当然只是腥不腥臭不臭的骚味儿。”
吴好哭笑不得,跟她说不得正经事儿,抒不得真心实意情,嘎巴子就要吼着爱!
吴好咬着牙,“那你说你是红酒还是二锅头?”
傻冒儿一挑眉,“我当然是红酒。许衡八以前就说我会是‘马高堡’,对了,你知道‘马高堡’吗?”(马高堡:法国国宝,红酒)
吴好恨不得揍她!这个傻冒看他像土冒儿一样的模样,当然,别说,真的很贵气。咳,也难怪她如此,谁叫这孩子从小就是在顶级红酒里泡着长大的。
吴好没办法地睇她一眼,拿起了酒杯轻晃了下,放到唇边,
这个时候,冒冒问他,“跟我说说千雪吧。咱要过好日子了,不能叫这个sb给破坏了。”她依然那样个一本正经,不过,有点图谋的模样。
吴好优雅地放下酒杯,想了想,笑起来,后来想不过,还是伸过手过去揪了下她此刻象战神般的脸蛋儿,坏东西斗志昂扬呀!
咳!天灾在这一对儿眼里或许搞不赢,因为,再魔王,斗不过老天爷撒。至于,人祸,此时不同彼时,显然,两人已经合体、同心。冒冒有心跟他一同“遭神杀神,遇佛弑佛”!
吴好轻舒了口气,双手舒服地交叉在脑后,右腿压左腿靠向椅背,望着顶上柔和的灯光,
“千雪是我的发小儿,老们俩儿穿破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撒了,后来一起进了育霆,咱们都是初中就进育霆的,算是那里的老人。————呵呵,俺们那时候确实都挺混蛋的,那么小就开始赚些烂piyan的钱,育霆里,那些孩子们家境都不错,可是家教严,有些东西还是搞不到,比如避孕药。呵呵。————我和千雪都是家里没人管的,混的路子也野,什么都搞得到,所以,当时在育霆也算小有名气,有点象二道贩子,有人想要点啥违禁的,基本上都来找千雪和我。”
“我们翻脸是在高一,”吴好放下手,好像有点不自在,“那时候有人开始找我们要大麻了。我不同意。千雪想搞。”吴好两手摊了下,“就崩了。”
“可是,”他一手抬起去摸酒杯细长的杯身,好像陷入深深的回忆,“你知道,走这条路前面肯定是个死,老子实在看不得兄弟走进去不得好死,第一次他去拿货,我还是跟去了,本想着无论如何随机应变破坏了这次交易了事,却————”
他此时轻蹙了下眉头,“那个马仔当时把货已经给千雪了,我后来赶过去,那个马仔一看见我————当时就把货又全部收回去,跟千雪说,绝对不跟他做生意!千雪气极了,他还不死心,又到处找路子搞货,可是,————就像出了鬼,没有一个人给他货,怎么样偏的路子,都不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