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不愿意这么做吗?”
顾惊欢似乎在看他的神态,斟酌道:“我也可以和宁秋演这场戏,你可以在高堂上看清全场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
谢无妄是这个意思吗?
他大抵不愿意上头有人压着,即使拜堂只是演戏。作为逆天而行的主角,除了恩重如山的师父,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我愿意。”
谢无妄突然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他模样认真,顾惊欢能清晰在对方瞳孔中看见自己,露出吃惊的模样。
“我们来演戏,除了我们,没人会表现地更好。”谢无妄强调着。
他们两人实力在问剑仙数一数二,即使碰到金丹期也有一战之力,当诱饵极为合适。
但这只是谢无妄安慰自己的借口,他的真实想法是……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不想让顾惊欢和任何人拜堂。
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谢无妄感觉自己看向顾惊欢的视线再也无法控制。
一日不到,两人就赶到了目的地。
宁秋臭着脸,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我明明只说需要两位师兄师姐来帮忙,惊欢师兄也就算了,怎么还让谢无妄跟来。”
“大约是某人太废物,让掌门不放心吧。”谢无妄也声音平淡。
宁秋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打算和他吵起来。
现在找出邪魔要紧,虽然他也很不想看到顾惊欢再次以身犯险。
不过很显然,如果要扮演新婚夫妻,在场没人逼顾惊欢更合适。宁秋倒是可以扮演新郎,这样有自己保护,顾惊欢会更安全一点。
不过他打不过谢无妄。
因此只能臭着脸,坐在为族亲长辈设置的高堂上座,等着被拜。
顾惊欢看着这一幕倒觉得好笑,第一次看见有人升辈分这么不情愿。
众人借来村长的家作为场地,对外放出消息是村长的儿子迎娶青梅竹马,其实连夜将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然后就开始在周围布置阵法和陷阱,入夜后除了演员,其余人也会埋伏左右。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演员要骗过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邪魔。
“为保万全,我们还借来了村长家准备的婚服,吉时也请人卜算过,流程按照当地的习俗进行。”同行的小弟子过来解释,满脸通红,“只能先委屈两位师兄。”
“无妨。”顾惊欢倒是完全不在意,笑着说:“演戏而已,只要今晚有效果就好。”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另一位显然也默认,小弟子终于坦然放下心。
然后把另一件衣服递给有些僵硬的谢无妄,
谢无妄在一旁换上新郎的服装。他身形偏高,似乎和新郎体型差不多,居然穿着正合适。
他一个个将袖扣系上,繁复的礼服恍惚间让他都庄重起来。
似乎他出生以来,都没有遇见过任何喜事。
这倒是第一次,在所有人似真似假的祝福中迎来凡人一生中最大的喜事之一。
“你穿起来挺好看。”
顾惊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使不转身,似乎也能看见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
顾惊欢坐在屋内一角,大红色的喜服似乎要将视野都晕染成红色,金色的流苏从腰间垂落,隐入层层叠叠的绸缎裙摆中。
他的手中正拿着整理着仪式流程的说明卷,视线从墨色的文字中抬起来,认真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