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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需要对百姓负责的人,了解百姓生活是他的重要工作之一。他需要认真对待。
“所以,都是娶不上老婆,才和同性成亲的吗?”
“大多数如此,倒也不完全都是。”尉迟兰的足迹遍布整个大月西北,见过许多事情,“有些暂时凑合的,等有条件了,就会各自成亲。有些就是一直在一起,也有条件过得去的,另外纳妾生子的。有些好男风的,也会在后宅养男妾,一样都需要到官府上契。不过给男妾上契的极少,都是养上一段时间,就放出来,或者干脆留下当做普通使用人。”
他看竺年瞪圆了眼睛的模样,一脸一看就容易受骗上当的样子,忍不住多提了一句,“一般只有那些伶人,才会被人养在后宅。”
说好听叫伶人,说白了就是以色侍人。被当做这样的人,无疑是非常侮辱人的。
他想到当初在东州刘家的事情,还觉得自己的处置太轻。
他家糕儿是何等身份,竟然要遭受如此折辱?
还当着他的面!
竺年抬手拍拍:“先生别生气。”
“你倒是脾气好。”尉迟兰看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子耷拉下来,揽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我让人准备点东西,吃过了再睡,嗯?”
竺年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吃得下才能好得快,勉强让自己坐直一点:“好的叭。”
他又站起来在屋里慢腾腾地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一会儿话脑子清明了一点,还是身体好了一点,突然意识到:“这儿是宫中?”
尉迟兰站在门口吩咐宫女,大半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听他问也不隐瞒:“是。”
他踅回来,陪着竺年走:“听说这边乱着,我就带人过来捡便宜了。”
“那小叔叔呢?”竺年很疑惑。他虽然没见过尉迟邑,但他绝不是个那么好对付的人。
“唔……”尉迟兰有些迟疑,但想想竺年的身份,还是如实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就想把他和他的那些个养子都杀了。可惜,还是让他给逃了。”
竺年听他话里面的意思,养子应该都杀得差不多了。
尉迟邑的养子,他记不清究竟是几百还是几千。
他想想自己升级小地图杀那点人,都花了好几年,不知道剿匪多少次,还上了战场。到他家先生这儿,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尉迟兰见竺年不说话:“吓着了?”
“没有。”
尉迟兰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撒谎,才继续说道:“到了这边……呵,施闲是个好统领,直接把能用的禁军差不多都给带走了。城里倒是留下不少人,平时都留在账面上,差点连守城的人都凑不齐。”
要不是宋淮自己还知道养点人,这京城不用他来,就得翻过天去。
但显然,宋淮也知道凭借着自己这点人,是守不住京城的。这才让尉迟兰进来,还想着等施闲回来了之后,再收拾尉迟兰不迟。
竺年大概知道京中勋贵子弟的德行。
所谓勋贵,大多数是跟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泥腿子出身,靠着一身本事,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一身荣宠。
他们大多数没有后台,更谈不上什么底蕴,身家性命都系于宋家。只要脑子没那么不清楚,都会忠于宋家。
当然,姓宋的也不是只有一个人。
天子家里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很行,比上面的人更行。这时候总会有人进行选边站队。
站错了的,固然要从此沉寂;站对了的,若是借此趾高气昂横着走,早晚也得被处理。
加上天下承平日久,一些脑子清楚一点的勋贵,多少或主动或被动地荒废武艺。
几番轮替下来,如今的勋贵只是把禁军当做一个普通的工作。他们也不会真的到岗。家中子弟到了年纪,挂个职缺,领一份小俸禄,说出去总归不算是无所事事而已。
平时这样的情形,在禁军庞大的基数下毫不显眼。但现在人走了,事情就变得扎眼起来。
施闲曾经提过几次,想让宋淮处理,算是他给宋淮的考题。但宋淮无疑让他非常失望。
他倒是没想到会被尉迟兰捡了个便宜,还觉得这次等他回去之后,宋淮应该能重新考虑他的地位和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