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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被铠甲磕得生疼,只有一丢丢亲亲的脸红心跳,剩下的全是被一个大铁锤挤压的难受,好不容易等尉迟兰转移了目标,赶紧说道:“哥哥,疼的。”
他以为自己说得义正严词,实际却像是小兽的呜咽求饶,只会助长猎手的欲望。
尉迟兰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糕儿说得真好听,再多说几句。”
“尉迟兰,你起码把衣服脱了!”竺年有些恼羞成怒。
这里是驿站,只有一个房间,完全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外面还守着这么多的人。又不是家里能有一个单独的小院,他们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怕……嘶,他现在是一个纯洁的高中小男生,不应该往这方面想。
尉迟兰被迷雾占领的脑子,迟钝地接收到了“脱衣服”三个字,抬手摸了摸身上的铠甲,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摸了摸竺年红红的鼻尖,低头亲了一下:“哥哥撞疼了?”
噫!
这话,他总觉得有歧义。
他说不是,肯定不符合客观事实;他要说是……容易想歪。
尉迟兰又搂着他抱了一会儿,才勉强松开手:“帮我脱衣服?”
铠甲不仅沉,穿脱也很繁琐。
尉迟兰当然可以自己脱下来,但他就有些想撒娇。
竺年白了他一眼,也不吭声,手上倒是动作很利落,帮他把铠甲一点点解下来。
等尉迟兰把铠甲放到桌上,发出哗啦一声响。光线下,一蓬灰飘起来。
竺年皱着鼻子嫌弃:“你就这么脏兮兮的来亲我。”
尉迟兰本来感到有些抱歉,结果看他退开两步,给气笑了,把人又拉进怀里好好揉了揉:“脏死你,臭糕儿!”
没了铠甲的阻隔,拥抱显得更加亲近。春寒料峭的时节,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另一具身体的温度和自己交融。
尉迟兰怕自己再失态,下意识找了个容易冷静的话题:“最近情况特殊,你功课都做了没?”
竺年:好的,我们的情谊就断在这一刻叭。
蒋参军有些好奇西王会交代儿子什么,只见没多久,竺年就从房间里出来,鼻尖有点红。
“哭鼻子了?”
“没有!”竺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否认。他只是抱抱的时候,撞到了鼻子!
蒋参军点点头:“好的,没哭。”肯定是哭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初次离家的少年郎,还被托付了这么重要的任务,看到父亲的信,里面说不定还有家里其他人的关心,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先去吃饭,早点吃完早点做功课。”尉迟兰从竺年身后走过来,“缺的那些课,我给你带来了。今天晚上先把三篇文章学了,明天背一下。先头做的功课,有些地方要改……”
蒋参军看着这个高大的护卫押着竺年走,挠了挠头:“可能是伴读?”
皇子皇孙们的伴读的选择多有倾向,主要还是看父亲的意思。
有些喜欢人多一些,有些则相信有一两个就成,有些喜欢伴读的年龄大一些,有些则偏向于同龄或者年纪更小一点的,也有些喜欢在亲朋之间挑选,还有些就喜欢挑一些完全不相干的。多数是相互搭配着来。
在厨房里忙碌的红二,看到尉迟兰他们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银鱼的人确实独来独往,可那都是他们各自执行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