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兰看看白白嫩嫩的竺年,心想:小年糕当然得精细着养啊,不然多个冻疮,不就变成了红豆年糕了吗?
竺年觉得尉迟兰没认真听:“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想红豆年糕。”
竺年歪了一下头,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但是没有证据:“那你彻底好了,我做给你吃?”
尉迟兰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被自己啃出红印子的雪白年糕,含糊地应了一声:“唔。”为了防止自己再想歪,他还是拿出地方志,递给竺年。自己点了蜡烛,开始忙东州的事务。
之前东州有七分刘的传言,但这个七分,主要是指和普通老百姓日常相关的民生,对于真正东州的军政事务影响有限。
他和竺年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整个东州完全捏在手里,也算是给双方合作真正奠基。
尉迟兰想了些清心寡欲的,又顺手给竺年布置了几篇心如止水的功课。
竺年看了看,都是一些他之前写的功课在实际应用中发生的问题,有些地方官员已经有了补救的策略,有些还没有写了提议。他就写一篇功课,看一本地方志。
两人没忙了一会儿,大夫们就来了。
和当初竺年治冻疮的那阵仗差不多,五个大夫各有职司,把脉正骨按摩推拿熬药敷贴,一整套流程把尉迟兰伺候得明明白白。
尉迟兰除了回答一下这里痛不痛那里痒不痒之外,甚至都没影响他做事。
于是等他准备休息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脚踝被包成了个猪蹄。
竺年看他愣在当场,觉得很好玩:“怎么啦?”
由于脚包得已经完全没法正常穿鞋袜,当然也就不能正常走路,尉迟兰不得不拿起竺年一早就给他准备的拐杖,语气很困惑:“我不就是崴了一下脚吗?骨头断了?”
竺年一听就知道他刚才没听大夫说话,看他使不顺溜拐杖,扶他到床边坐下:“没断。听大夫的,崴得不严重,很快就能好了。”用大夫的话来说,这种饱和式治疗,三五天的就能痊愈。
尉迟兰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本来倒是不觉得有多严重,可是不严重为什么要包这么大一个包?
到了第二天,更不得了,他不仅得外敷,还得内服,药的味道还特别特别奇怪,不好说苦,当然也不是甜,满嘴形容不出的怪。
竺年看他一碗药喝得都快飞升了,赶紧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块蜜饯,又搂着肩膀摸摸头拍拍,嘴里一口一个乖囡乖宝。
尉迟兰被哄得心里面也跟喝了一碗药似的,反正就是奇怪,干脆把人搂住亲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果然还是年糕好吃!
他拉着竺年的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地方志看得怎么样了?”
竺年今天又收到了一箱地方志,当然还没来得及看完:“原来东州这边,情况这么复杂。大月的东王就有过好几个,还全都不得善终。”
最早的东王是一位异姓王,和竺年祖上第一任南王一样,都是和高祖皇帝一起大江山的兄弟。
不过这位兄弟比较耿直,分了东州的这块土地之后,直接表示不满意,要换成沃州。
别说当时的沃州,高祖皇帝还不能完全做主,就是现在的沃州,那么多门阀世家,皇帝能说封就封?
耿直的东王见皇帝老大哥不同意,就自己去取,然后就被灭了,还夷了三族。
东州不能无人驻守,高祖皇帝就封了自己的一个兄弟当了东王,倒是当了几年东王,但是没过多久,就水土不服病死了。
东王的子嗣不愿待在东州,宁愿不要王位,也要留在京城。
一直到后来,宋恒的叔叔又被封了东王,然后又造反。当时的太子宋桐,就是在平叛的时候死于战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