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劭看着那道无忧的身影,锐利的眼眸中泛出一点无奈的笑意,骂不得打不得,也能只能被他们惯着了。
长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溺爱,被娇惯,性子却没有那么娇纵,该明事理的明事理,有退有进,不讨人厌,还十分招姑娘喜欢,不用担心以后娶不到心仪的女子。
这样无忧无虑一辈子就好了,他答应母亲的事也算做到了。
“啊!小老头儿你下狠手啊!”
房间里传来长衡痛苦的惨叫声。
长故下了床,神色愠怒,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漆黑的木棍,再仔细看上面还雕刻着十几行小字,最醒目的是棍子上的字头,小篆刻着“长家家规”四个字。
这根木棍是长家的家法,犯了错就用这个抽,长衡小时候可没少挨抽,当然长大后也是挨抽,只不过因搬出去了,长故抽不到,次数才减少了。
“没规矩!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大了,搬出去了,我打不到你,所以才越来越如此肆无忌惮!竟然如此这样称呼我!太傅这样教得吗?夫子是这样教的吗?读书十几载,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长故声音洪亮,言语也清楚,哪还有死了儿子的疯癫感,若不是脑后铺着花白的头发,就这声音都有人以为是壮年发出来的,而不是出自年过半百的老人。
长衡跪在地上,挨了抽也跟没事人一样,笑嘻嘻道:“爹,我知错了,以后有事绝不瞒着您了,绝对有什么说什么。再说了我刚办了好事呢,你就功过相抵,别打我了呗。”
“你还说!你还提这件事!你真是气死我了!”长故把家法放回原位置,被长衡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儿子没京城中说的那么风流,他是开心的,可是他受不了隐瞒,尤其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的欺瞒。
他和劭儿都在尽心尽力保护衡儿,没想到衡儿为了自保,欺他们瞒他们,胆大妄为,简直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
要不是怕他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实在瞒不住了,才告诉他,不然以长衡的性格,就算他死了也不可能知道长衡“装傻”这件事。
“你说你想瞒我到几时?是不是等我入土了才告诉我你很聪明这件事!?”
“不敢,不敢,”看老头儿气得太厉害,长衡想站起来为长故顺顺气,但是被长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你小儿天资愚钝,很愚钝,没那么聪明,连最基本的算数都不会。”
“愚钝?你愚钝?把我们瞒得一问三不知,跟个傻子一样被你刷得团团转,到底谁愚钝!?”
“我……我……”兄长不是说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开心吗?
怎么如此生气,恨不得把他的脑袋削掉。
长衡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可被兄长害惨了,早知道先回自己府里了。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那些事的,就是走着走着突然飞来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他故意停顿。
长故抬手又要揍长衡。
长衡连忙歪身子,多了长故的大掌,说:“写着,爹,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