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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贞子用力点点头,“她们的情绪都是孤立的。”
“孤立的?”莉莉丝问,“可是你不久前才说冲击你的负面情绪十分复杂……”
“不是这个意思的孤立。”贞子解释说,“人的情绪本质就是一个复杂的融合体,所谓表现出某种情绪其实就是这种单一情绪的存在感在当时超过其他情绪罢了,这不代表着其他情绪在这个时候是不存在的,所有情绪都在,只是没那么显眼罢了。
“但是正常人都有天生的情绪保护机制,比如当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愤怒暂时超越其他情绪占据了主导地位,但在愤怒产生的同时,平衡愤怒的平和也会同时出现,它在愤怒的背后阻止这个人不要因为愤怒失去理智,伤害自己。同样,当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也会有平衡悲伤的希望存在,让这个人不要过多沉浸在悲伤中,失去自我。
“当我在帮助客人梳理负面情绪的时候,我其实是在同时做两件事,一是尽可能多拿走那些让他们无法平静的负面情绪,另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激发那种平衡负面情绪的正面情绪,这样他们就能靠自己的力量更快地从情绪困境中走出来。但是,不论是罗斯女士还是侯爵夫人,她们的负面情绪都是孤立的,没有任何代偿机制。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同时,这也是不正常的。”
“正常人的情绪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温凉理解了贞子的意思,“那么什么情况什么人才会出现孤立情绪?”
“人格存在问题的生病的人。”贞子说,“比如一些极端人格的反社会者,一些精神严重失衡的精神病患者等等。”
“但是罗斯女士看起来不像以上两种人啊。”马罕马尔泰困惑地说。
“所以我下午也没往这个方向想,这太不寻常了。”贞子同样一脸茫然。
温凉的眼神越过贞子、马罕马尔泰以及皱着眉头的莉莉丝,落到了……神坛一侧一座不起眼的棕褐色小格子间伫立在那儿。看着毫不起眼的小房子正是这座神殿里唯一的忏悔室,也正是在那里头,有一个传声筒与地下室相连,将房子里信徒的心声传递给“神祇”。
温凉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格子间的门。
里面的空间十分狭小,仅可容一人进入。房子当中摆着一张椅子,椅子前面有块搁板,上面是个比地下室里的小许多,但可以看得出是同一个系列的喇叭花形状的传声筒,整间屋子里遍布灰尘。
“怎么了,温凉?”莉莉丝问,“这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记得我上次跟你们提过吗,小马去接你们那天晚上,有人在忏悔室忏悔被我听到了,但是这座忏悔室看起来应该很久没人使用过了。”
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温凉并没有太上心,因为感觉和密室线索不太相关,事后虽然问了马罕马尔泰一句,但谁都没看到那个忏悔的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现在知道玛德琳娜曾经在神殿出现过,再回过头来检视这件事才发现事有蹊跷。
忏悔室里蒙着厚厚一层灰,尤其是那个已经生锈的传声筒,根本就没有任何近期被人使用过的痕迹,那么温凉当初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听,我知道我不该再做那些梦,所有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倒回去重来,而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我知道,我是有罪的。”这是当初那位不知名女士在忏悔室里忏悔的大部分内容,最后一句温凉没能听清楚,他只听到了“我只希望……”
为何不可做梦?为何有罪?她又希望什么?
莉莉丝说:“是不是那个忏悔的人也像罗斯一样,是某种特殊的存在?”
温凉没有接话,而是再次看起了朴青山刚刚传过来的几张照片。
黑白的照片上记载着每五年整座幸福镇的变迁,温凉之前看的时候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桑多、佐塔、卡德尔三位“魔鬼仆人”身上,但这一次,他显然不是在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