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方燃知只敢在心里说。
他怕一旦挑明心意,先生就会乘胜追问下去,然后他会缴械投降,将汪秋凡的事说出来。
要被陆霁行“目睹”不堪的过程,方燃知不敢想,结果如何他更不敢想。
他现在表明了喜欢,以后再得到陆霁行的厌弃,那样的反差方燃知怎么能接受得了啊。
他什么都没有,努力到今天才追上一点点陆霁行的脚步,哪里敢赌。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被幸运眷顾的那个人。
从小便是如此。
而且,当初明明也是陆霁行说,他喜欢有经验的,方燃知才耍了“小聪明”,才会这么去介绍自己。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傻死了。
“你什么?”
许久听不到下文,陆霁行耐着性子催促。
“我。。。。。。”方燃知有秘密,但他却可耻地想继续窥探陆霁行的所有,颤声询问,“先生,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澄澈的小鹿眼在变红,可只只自己似乎没发现,陆霁行盯着方燃知,说道:“当然。”
方燃知的声音更颤了:“那你。。。。。。喜欢谁?”
“你猜猜。”
陆霁行说。
他把问题反抛回去,眼睛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方燃知的脸。
方燃知不说话,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他不敢猜。
但他又好像猜到了。
陆霁行叹息一声:“还不够明显吗?”
“啪嗒!”
晶莹的泪珠子飞速、沉重地坠落砸向桌面,四分五裂地溅开了一朵透明的花。
最近眼泪这个东西已经从方燃知的双眸里流下过太多次,但现在不是在床上,他却还哭得那么凶,仿佛拥有满身星辰的少年外出游历,却于半路被人欺负浇灭了那些光,徒留挫败委屈。
陆霁行微微蹙眉,起身把方燃知抱起再坐下。
这样只只就坐到了他腿上。
干燥温暖的指节点在方燃知的下眼睑处,意图接眼泪,轻轻擦拭。
“怎么掉珍珠了。”
陆霁行说,“宝宝,发生什么事了?”
方燃知摇头,不敢把脑袋抬起来,只有无数的眼泪能够证明他既喜且惊的心情。
他趴在陆霁行怀里,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紧攥的力度就像在抓住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后担心陆霁行察觉出更多的异样,方燃知颤抖着,抽泣着松开了手指,改为伸长胳膊环绕地搂住陆霁行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无声地哭。
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