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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圣地不能被陆贺冲污染,得到小爱人的点头,陆霁行便出去了。
听脚步应该是又去了书房。
手机铃声的震动很快停止喧闹,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下午四点了,仍是阴沉而没有阳光的一天暗沉得极快,天马上要黑。
可以准备晚饭了。
方燃知想用砂锅炖排骨,耗时需要两小时左右,期间还想再做盘甜点。
上次买的材料还有剩。
甜点是很神奇的东西,味蕾得到满足,心情都会好起来。
方燃知不想让先生因为陆贺冲感到不虞。
弄好这些,排骨炖着、甜点烤着,用这个时间再随便炒几个菜,等到能吃饭,时间怎么也得六七点了,刚刚好。
方燃知轻盈地下楼,打开冰箱看今晚吃什么,确定完便忙碌起来。
出了书房是过道,离楼梯口有段距离,不过前行几步,便能通过齐腰的栅栏扶手看到一楼客厅的光景。
听到卧室房门开关,陆霁行知道方燃知下了楼,悄无声息地站在栅栏扶手旁的墙壁后面,不光明正大地观察方燃知。
电话里的老年音永远学不会讨喜,陆贺冲讥诮地说道:“霁行,你真觉得,他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吗?”
冰箱二层有芹菜,好像是前天晚上一起去超市买的,叶子不如刚买时新鲜了,但仍有光泽。
陆贺冲平缓道:“至夏——你妈当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她有了小风,有了你,不会再离开,可是结果呢?”
她死了。
眼睛深处的方燃知的身影突然被带离紫荆,变成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抱住七岁的陆霁行,由于跪在坚硬的地板上,膝盖仿佛被磨破了,有血迹。
“。。。。。。小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别出声,好吗?”
黑眸轻眨,血迹湮灭,紫荆的客厅亮如白昼,方燃知把打蛋器洗干净,熟练地操作。
“霁行,”从头到脚的独角戏,陆贺冲唱得也很开心,他知道陆霁行在听,“你不正常,而正常人是受不了疯子的。。。。。。你们还没有孩子作为牵绊,总有一天他会厌恶你。”
说这些,是因为陆贺冲真心地为陆霁行着想吗?
希望他好吗?
并不是。
他只是在年老之时,想要发回“善心”,不想看他剩下的这个唯一的儿子生活顺遂。
陆贺冲:“你是一个把你妈都能给杀掉的疯子。”
陆霁行嘴角哂了下。
“陆老——”中年司机匆匆忙忙地走回病房,“小少爷不在医院了。”
常年冷脸皱眉,让陆贺冲的眉心有道深刻的褶皱,他嫌恶地问道:“知道去哪儿了吗?”
中年司机支吾:“我找人问了,说是。。。。。。十分钟前转院了。”
听到自己想听的,就没必要再继续聊下去。
方才接电话时,陆贺冲正好在骂他的司机是废物,连个人都带不回来,随后又吩咐让他重新出去找陆启。
为了听结果,也为了听陆贺冲会再说些什么废话,陆霁行好脾气地没挂断。
如今看陆启跑成功了,他才轻笑:“陆贺冲。”
“你在喊谁呢?!”陆贺冲怒声道。
楼下半开放的厨房中,方燃知在专心致志地往捏好可爱形状的面团上撒糖霜,陆霁行痴迷地看着,对电话里低声说:“你千里迢迢从德国回来,就为了让我爱人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