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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皙走出空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竿了。还带出了两大桶的汤药。
“真人,您这是——?”正云老远闻见了浓浓的药味,便凑上来瞧。
温皙道:“正云小师傅,你来得正好,和我一同出去施药吧!”说着便先舀了一大碗,递给正云。“未免染上瘟疫,你还是先服用一碗吧。”
正云满面的惊讶之色:“真人是从哪儿弄来的药?”
温皙只好搪塞道:“我昨夜去山上采的药,今儿早刚刚熬出来的。”这个时候琼山观里的道士也都出去了。只剩下正云一人了。还好正云年纪小,没想到大冬日的山上哪儿有什么药材可以采摘呢?
而青兰和胡言已经先一步到县城施药了,温皙这边自然不能落后。正云早已按捺不住,急忙大口的喝下药汁,一手提起一只大木桶道:“我帮真人提一桶!”
正云的话正对温皙心意。两大桶药汁,好几十斤的重量。想想就觉得腰酸背疼了!有正云帮忙分担,温皙乐得如此。
正云熟识附近的路,出了道观,便走小径,去了西面名叫渡头村的小村庄,在村头就闻见了扑鼻的尸臭气息,正云鼻子一酸道:“我原本也是渡头村的人,爹娘死了之后,是师傅收养了我”
温皙叹了口气,缓缓道:“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吧。”青兰熬的药虽然好,可也不能叫死人重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就能给救活过来!
打开一户又一户人家的房门,往往是一家三口全都死在了里头,或者是室内空无一人,想必是看到瘟疫爆发就逃跑了,现在人最多的地方应该是县城内吧。幸好是冬日,没有蚊蝇,否则瘟疫会传播得更加厉害!
走到第九家的时候,正云一个个去摸躺在地上的人的脉搏,最后看到炕上有一个尚在被窝里,已经发烧烧得滚烫的八九岁的孩子,惊喜道:“他还活着!”
往县城去的路上,经过了两个村子,也只救了十几个人,温皙也和正云分开了,一人提着一桶,更能多走些路,多救一些人。到了县城城墙底下,一大群死气沉沉的人闻到药味儿,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温皙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了,急忙高声喝止道:“不要抢!一个个慢慢来!”
只是县城关闭,以至于此处囤积的病患有数千人之多!区区一桶药怎么够?很快,一桶药便见了底儿,无数人急忙用渴求的眼神望着温皙。能够围上来的还算好的,大半都是已经只能躺在地上哼哼,有的更是气息奄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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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一朝穿成穿二代,身为高门嫡女却带着幼弟流落农家。
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176、狗鼻子奶爸
染病的人太多,药只有那么一点点,杯水车薪。患病的人渴求救治不得,又立刻恹恹无力,都去城墙根下晒太阳、等死了。县城外一片腐臭的气息,护城河里漂浮泡肿了的尸体,而这些染了瘟疫的人都在护城河取水用,这样的话就算吃了药治好了病也会再度染病!
青兰和胡言快步迎了过来,手上的药桶都已经一滴不剩了。入鼻的是腐臭尸体和人身上发霉的气息,入眼的是恹恹无力的病者,都聚拢在城门周围,有的还在试图敲开一早就紧闭了的、掉了漆的大门。青兰面带气愤之色:“这琼山县的父母官竟然都不救治这些人吗?!”
温皙嗤笑道:“父母官、父母官,那些‘父母’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未必顾得过来,何况是这些子民呢?!”
青兰咬着嘴唇,道:“那我再去熬药。”
温皙摇摇头,看着那护城河,道:“熬多少药都不管用。”随即,便叫青兰附耳过来,嘱咐她去办好一件事。
青兰听了,蓦地睁大了眼睛,揪着自己兰花滚边的石青色袖子,“可是这样的话——”
“办完事儿,我们立刻离开便是了!”
熬药救治实在是太慢了,而灵泉水本身所具有的净化污浊、祛除疾病的能力就足够了,只是这东西太逆天,温皙轻易不敢拿出来,因此只加入了药中。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稍稍遮掩,利用所谓的“神仙托梦”托词,叫青兰散布出去:琼山道观的井中有仙人降下的甘露,能够祛除百病,自然无数人蜂拥入小小的琼山道观。
温皙自然先行一步准备好了一切。被倒入了灵泉水的老井,老井四周已经是雾霭弥漫,井的周围,因冬日寒冷而落光了叶子的茶花顿时吐蕊含苞,透着缕缕芳香,引来了蝴蝶蜜蜂。一点不似冬日,如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般,让人叹为观止!井上上方更是有仙鹤盘旋飞舞,发出啁啾鸣响。
“神迹!神迹!!”匆忙赶回来的琼山观的道士们不禁惊讶万分,早晨走的时候还是一片枯枝烂叶。这会儿就如仙境一般了!
而温皙已经携着青兰等人飞快地离开了。闹出了这个大的阵仗,这儿是不能继续留下去了。
温皙也不敢再继续扮作鹤发童颜的老道,可是头发上的颜色一时半会还褪不去。只好带了一个盘云纹的纯阳巾将头发全数收拢在里头。纯阳巾,相传因仙人吕纯阳而得名,顶有寸帛折叠,如竹简垂于后,颇类汉唐之巾。倒也不失风骨。身上则着一件秋香色夹棉湖纱道袍,脚穿玄色浅面靴头棉鞋,杭细绫袜子,一身朴素的道教年轻子弟装扮。骑着一匹寻常的枣红马,行进在官道上。
一身的衣裳都是青兰急忙赶制出来的,料子还不错。就是针脚很粗劣,温皙知晓青兰不擅长女红,能做出来就算不错了。没法跟梅儿的手艺想必,连松竹都大有不及!
只是今日,马有些惫懒,跑了十几里路就停下不肯走了,这东西是呆在空间久了。一出来反而不肯卖力干活了!
温皙顿生气恼,却下意识地朝后头扫视。叹了口气。温皙看了看和自己同乘一骑的青兰,道:“你也察觉到了是么?”
青兰回头见枯黄的草丛里有一片青色流云纹饰的袍子角儿,叹了口气,心中带着几分恼怒,都跟了一路了,害得主子都不敢把她弄进仙境里了。
“哇哇——”忽的,草丛里发出孩童的啼哭声。那躲藏之人终于还是暴露了,只能讪讪地走了出来。
青兰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原是她顺手救的一对得了瘟疫的父子,父亲才二十出头,穿一身书生文人的青色的潞绸长袍,缠枝莲八吉祥绣纹,领口衣角和袖口皆绣银色流云,脚踩白底儿皂靴,身材颀长笔挺,很是英姿不凡,。他跟了一路,鞋上衣上却无一丝尘埃,儿子就在怀中,用豆绿色绣了春燕纹的锦被裹着,看上去刚满周岁的样子。
温皙瞧那人脸不红气不喘,他可是跟在马后头悄无声息地跑了十几里路,怀里还抱着个胖乎乎的小子,可见功夫不错,还懂得调息自己的气息,不叫人发现。要不是温皙有精神力作弊,只怕都发现不了呢。
“我、我”被温皙和青兰直直地盯着,他瞬间脸上发红,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看着青兰道:“我看过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