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龚林报以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与惠家康握手以示感激。
他明白饶恕龚智在很大程度上出于对惠家康面子的考量,而这份善意他也深记在心。
次日约定取陈平安手中唐甜甜签字的谅解书后,夫妻二人便告别离去。
孙晓柔一脸不甘:“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坏蛋吗?”
陈平安微笑着答道:“还能怎样?真送去监狱,并不是解决的根本法子。”
两人并肩走回时,郑锐边走边说:“姐,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犯了错,就应该承担惩罚和责任。
但从糖儿的感受出,这种处理方式可能不是很合适。”
孙晓柔似乎仍有些不解:“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郑锐轻轻笑了笑解释:“设想一下,糖糖还有整整两年要在学校度过。
如果一开学就有人因为某个原因被排挤‘驱逐出校’,自然会在同学们中引起讨论,并可能无缘无故地承受一些恶意。
这对于她的情绪肯定是负面的打击。
原本心思就敏感的她,这些流言蜚语只会给她的心灵增添更大负担,如何能让她在未来的学习中保持专注呢?”
听到这里,孙晓柔深思后回答:“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帮小糖糖树立一个宽容大气的形象,以便在将来避免受到同龄人的排斥和孤立吧?”
郑锐微笑着说:“没错,糖糖确是一个易受伤的小家伙,不是吗?”
对此孙晓柔点了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她的气质独特而罕见。”
三人坐在房内沙上后,郑锐进一步说道:“在这个世界,美丽也可能会变成罪过,漂亮女孩子常常吸引注意,同时引来他人嫉妒。
糖糖常常对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这部分和她成长环境脱不了干系。
想想看,一个多年寄居在外乡亲戚家,鲜少感受到关爱的孩子,跟陌生人沟通对她来说都是一场挑战,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战胜这样的困难啊。”
孙晓柔再次点头认同:“的确,我初次接触她时,她对我不满防备。
每次对话,仿佛总有难以言明的隔阂在其中。”
魏家康接过话题:“我理解你的担忧。
就是你可能花了上百个字解释,但糖糖的回应却寥寥无几,甚至会失神,听不见你说什么。
跟你对话的时候,她有时脸蛋绯红,对于简单问题也无法回答。
是这样吧?”
郑锐赞同地说:“没错,糖糖的确有这样的社交恐惧症,不愿多沟通,在接受提问时会显得局促。
在她身上,这种情况非常明显。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一直试图找出解决之道,因为它不能就这么展下去。”
于是,他选择暂时放过龚志并非由于他的错误获得宽恕或是同情他的家人,而是完全为了糖儿考虑。
想象一下,她刚到班上就被因貌美的嫉妒掀起,最终陷入麻烦甚至入狱——这样的结局,她未来如何适应班级呢?你能想像那会是什么样的境遇吗?
魏家康点燃一支烟:“表面上,她将遭受更多冷遇和排斥。
她融入群体的难度将大幅增加,心灵的孤单以及尊严受损都会愈严重。”
对此,郑锐深以为然:“没错。
昨天我们就已对这个事情进行了探讨。
直白点说,这是学校的世界。
老师对每个人并非一味地友善,除非你显示出尊重的态度。
同学间也未必平等关心,除非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意。
别认为自己不重要就会被忽视;一个人即使再平凡,也不是被人轻视的理由。”